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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瑜被帽子挡着大半张脸,也敢当着他的面翻白眼了,虽然是很帅,但这脸皮也是无坚不摧了!两人走出一段路,她才闷声道:“你不是回去了吗?”
“下雪,买伞,落东西了。”路修远拣着关键词说。
“东西呢?”姜瑜忍不住抬头去看他,后者没低头看她,却准确无误地伸手按了下她的帽檐:“路上找到了。”
姜瑜情绪不太高,闷闷不乐道:“你也学会忘东西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路修远今天没穿他们学校可以完美cos外卖员的冬季校服,穿了件深蓝色的羊角扣大衣,显得人气质温润了许多。他一手撑着伞,一手拎着姜瑜的书包,“别低头,看路。”
姜瑜被他拉着走,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问:“你是不是听见了?”
“没听。”路修远简洁道,“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姜瑜跟断片了似的,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困惑道:“什么时候的……事?”
“没听见算了。”路修远语气随意,话题转移得很自然:“你要是还给我考不及格,开学后自己搬桌子走吧。”
姜瑜顿时被从二次元的世界里拽了出来,震惊道:“……喂,你这么狠心?我偶尔也会发挥不稳定的!”
路修远冷漠道:“听不懂。”
姜瑜:“路修远!我要生气了!”
路修远冷淡地哦了一声,还没等姜瑜反应,突然有些不着边际:“别难过了,你喜欢的事情,本来也是你最擅长的。”
姜瑜愣了下,心说果然哭太大声了,骂了那么久,不知道他听了多少。那她平时礼貌乖巧的形象是不是坍塌了?或者发现竟然有人因为纸片人哭成这样?!
姜瑜一时间不知道是嚎啕大哭被发现可怕一点,还是突然被喜欢的人发现神经病的真面目更可怕,脑子乱哄哄的。
两人又并肩走了一小段路,姜瑜迟钝地回过劲来,对啊!狗十三匆匆填坑,管杀不管埋的,我也可以自己画番外啊!!我以前经常干这事来着,就是最近写作业醉生梦死,好久没拿数位板,都忘了自己可以画了。
姜瑜顿时心情明朗了起来,把围巾扯下来了一点,抬眼去看路修远:“路老师!你是天才!我爱你!”
路修远和她红肿的眼睛对视了一下,沉默了一瞬,正色道:“不用,打钱就行。”
“太冷酷了吧,”姜瑜那双杏眼还含着点泪光,情绪倒是好转了起来,笑着问:“那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不想,”路修远冷淡拒绝了,把伞塞她手里:“快到你家了,你撑伞回去。”
“我都要到了还拿伞干嘛,雪下大了,我不要。”姜瑜连忙拒绝了,又伸手把他的帽子摘下来还给他。
路修远没接,探出伞外感受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好小,一落下来就化了。”
姜瑜抬眼看了下透明伞面上覆盖的浅浅积雪,难以置信道:“大哥!都能积雪了!哪里小了?!”
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飘摇的雪花开始有了形状,路上修剪整齐的植被上能看见白色痕迹。
“没见过大雪?”路修远微微挑起眉梢,有几分讶异。
“黎城好几年没下雪了,今天这种就算是大了,真希望下一整晚,明天就能捏雪人了!”姜瑜身为土生土长的南方人,见到雪实在忍不住欣喜。
路修远竟然笑了下,“有机会去北方看看,可以堆雪人,下大的时候也没这么容易化。”
他不说,姜瑜都要忘记他北方人的身份,好像一直没问过路修远是哪里人,正要开口问。
路修远忽然伸手拿走了她手里的帽子,顺势凑过来低头看她,目光在她因为薄而显得红肿的眼皮上端详了下,漆黑的眼睛看得很专注。
姜瑜被他狭长漂亮的眼睛盯着,忽然有些羞赧,脸又开始红了起来:“你看,看什么?”
路修远伸手捻起掉在她下眼睑的睫毛,低声笑了下:“下次别用力揉眼睛,睫毛都掉了。”
姜瑜被他的动作弄得心慌意乱,手里捏着的伞柄一下没抓住,差点脱手的时候被他伸手扶住了。
路修远的手很冰,只有手心一点热覆在她手上,很自然地搓了搓她冰冷得有些僵硬的手:“太冷了,手都僵了,回去吧。”
“哎,伞!路修远,会淋湿的。”姜瑜虽然被他一番操作弄得人晕晕乎乎的,但还是记得这一茬。
“借你了,还我之前在上面画个番外小剧场吧,寒假我补更新。”路修远已经戴好帽子,姿态随意地挥手道别,转身走了。
姜瑜追的那部漫画是和他一块看的前传,路修远只有闲着才会看,虽然很路人但架不住他记性好,在姜瑜大骂那个作者时,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的意思。
路修远走得很快却不会让人觉得匆忙,高挑的身影在橙黄的路灯下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喂,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姜瑜自言自语道,走进单元楼后小心收起了雨伞,忍不住叹气:“完了,我可能要喜欢他很久了。”
姜瑜回去非常小心地把伞擦干净收好,在后来的寒假里画好了自己最想看的小剧场,倒是没想到路修远真的补完了更新,主动找她拿了伞和她画的其他番外稿子。
当时路修远是怎么说的来着——“啧,作者要是画不出来,应该找你交流一下,这个走向更符合故事初衷。不过你画得太细致了,十三那个混蛋作者应该会嫉妒。”
“不过也可能会很高兴,原来有这么厉害的读者喜欢他的作品,不至于被评论区搞得心态崩坏,干脆无差别攻击。”
姜瑜当时非常得意,也很高兴,不枉我学了这么久的绘画。
姜瑜看过的漫画和番剧很多,基本上不太如意的结局,都是努力让自己保持淡定——一边说着我不生气我接受这个结局,一边怒骂天杀的作者和改编,偷偷画很多自己喜欢的番外小剧场安慰自己。
姜瑜没想到他还记得那些,沉默了好久,后知后觉自己眼眶有些发热,一动不敢动,怕不小心泄露一点声响。
第一次觉得昏暗的、看不清晰的环境让人安心。
其实很多道理心底是格外明晰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当你固执要走的那条路能够获得一点认可,也许只要这一点,就能走得更坚决。
路修远见她一直不说话,小声试探说:“睡着了?”
姜瑜想开口,又觉得嗓子眼有些发涩发酸,张口就会露馅,毕竟路修远这人实在是太敏感了。忍了忍,还是没开口。哭得太莫名其妙了,会让他不安吧。
毕竟路老师一直都是嘴硬心软的人,嘴上说着她考砸了就自己搬桌子走,后来的寒假特意带她出去玩,说是散心有利于提高学习效率。其实是被她那次过于丰富的情绪吓到,以为压力过大导致她连看漫画都能哭。
正思维发散着,就听见路修远起身的细微动静,似乎是走到了自己床前。
姜瑜的夜视力不好,也不敢睁眼,一动不动地装睡,耳朵几乎要竖起来听他的动静了。
大晚上的……不会真的要撬我脑子吧?路修远不是这种人的吧?
路修远只是伸手拿走了她枕头边的手机,小心放在了床头柜上,盯着她看了会儿,很低地叹了一息:“太没有防备心了,姜瑜。”
“对一个男人不设防,绝对不是件好事。”
姜瑜心里一惊:“?!!”什么意思!
“虽然说起来是很冠冕堂皇,但还挺庆幸今天是我。”路修远伸手勾开她脸颊一缕头发,手指却没碰到她分毫,声音在昏暗的环境里几乎是温柔的:“晚安,大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