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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走是留,总得给句话吧。
可是四爷还是说:“你再想想,你叫什么,你从哪里来,父母都是干什么的,家里还有什么人,这些人如今都在哪!”
啊?!
我说的是实话啊!
他一天都忐忑不安,他真的说的是实话,为什么这个叔叔不信呢。
常秋云也看不明白这是干啥呢,但却也从不多问。留下这孩子了,就有这孩子一碗饭吃。别的从来不问也不管。只专心的伺候骄阳这个小祖宗。骄阳这孩子知道认人了,爹妈走的时候,很是会哼哼几声。
林破军在家帮着扫院子,刷锅洗碗顺手把活就干了。这干着活,心里却思量着,为啥说的都是真话,可叔却不信呢?
这天晚上,他急切的辩白:“叔,我真的没骗您,我说的都是真的。”
四爷还是点头,还是那句话:“洗洗睡吧!”出门的时候又叮嘱,“门窗关闭好,今晚的风大。”
林破军这下真不明白了。
等第三天留下的话依旧跟前两天一样的时候,他突然间就有点明白了。
晚上吃完饭,到了书房,他就说:“……跟叔叔和婶子,我说的就是实话。前天晚上跟叔叔说的那些,那是我这辈子说的最后一次,以后跟任何人都不会再提起半个字。今儿早上您又问了我一遍……我现在重新回答您。”他的脸抬起来,眼里露出几分坚毅之色:“我叫林狗蛋,老家在豫州,我爸妈是从豫州逃难到的b京,都靠拾荒为生,居无定所,随便找个城门洞子桥洞子就住下了。解放前,我爸被穿着大皮靴的人踢了一脚,回家咳血之后就死了,我妈带着我跑了很多地方,要饭为生。后来碰上个货郎,收留了我们。我跟着又转了很多地方,记得起来的就是后来又转到了b京,然后从b京坐火车坐了两天,我妈上厕所叫我在车站等着,然后我等了三天,都没见我妈来。车站的人都说我妈不要我了,我不信,这几年到处找我妈。我相信,我妈肯定是被货郎骗了。是那货郎不想要我了……”
这个说词里,父母是逃难出来靠拾荒谋生的可怜人,穷的连家都没有了。父亲更是被‘大皮靴’给踢死了。属于在旧社会受苦受难的可怜人。然后拾荒的女人带着幼小的的孩子靠要饭为生,最后可怜的女人被一个想要媳妇却不想养继子的穷男人给骗了,致使母子失散了。
四爷就问:“你父亲叫什么?”
“有些一起拾荒的大叔叫他墩子,我也不知道大名叫啥!”
“你母亲叫什么?”
“人家叫她嫂子或是墩子家的,我也不知道叫我妈的名字是啥!”
“你说你在京城拾荒讨饭住在桥洞子里……哪里的桥洞子你知道吗?”
“地方我不知道,就知道那座桥上有二十八个石狮子。”
“那个货郎叫什么?哪里人?”
“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但是他特别厉害,哪里话都会说,我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
“豫州老家还有什么人记得吗?”
“我爹妈逃难出来的时候还没我呢,我光知道在豫州,我爸说是老家的日子过不下去了,日本人的飞机把黄河炸的决堤了,老家一个村的都逃出来了……什么村儿他没说……不过他也说过,不用回去了,老家也没啥了,就一间破烂的草房……在外面好歹还能混口饭,在老家说不得连这口饭也没了……”
林雨桐都不免认真的看这孩子,对答如流,处处都不详细,但处处都有着落。如果有人非得追根究底往下问,就是为难人家孩子了。因为他有个优势,就是年纪小。凡是对不上的,都可以推说年纪小,记不准或是记不住没印象。
年纪小的孩子,大家的认知里,很容易叫人套出真话。
那么他嘴里说出来的,在大部分看来,是没啥可值得怀疑的孩子话。
一天的时间,他给他编造了一个近乎是完美的出身履历,就连之前给苗大嫂说的,他都记得。他考虑到了必须跟之前说的言辞一致!
虽小有差别,但也没关系。你能指望一个又急又饿的孩子在两分钟的时间里去说完整那堪称是苦难深重的童年和出身吗?
四爷沉默了片刻:“这些……你得记准了……记准了,就不许再更改了……”
不许再更改了,就是意味着见到亲生母亲,也不能说认就认了。
林破军愣了两秒,然后才道:“我……其实就是见到我妈,也未必能认出来……我在城里找她……我一直告诉我说没有找到……其实我最怕是那种我跟我妈见过却谁也没认出谁……”
那么小的孩子离开妈,认不出来彼此没什么可奇怪的。
四爷和林雨桐觉得这孩子了不得的地方就在于:小小年纪,下定了决心,他就真敢去干。那股子不计一切后果的劲儿,可不是谁都有的。
四爷就给了两个方案,“第一,留在家里,然后按部就班的去上学,念书。第二,厂里开年要办一个技校,厂里的子弟都去那里进行岗前培训……不过年龄却在十三到十五岁……”
“我虚岁肯定十三了。”林破军急忙说了一句,然后就跪下磕头:“我谢谢叔,一辈子不敢忘了叔的恩情。”
他选择了去技校。
但不管怎么选择,都得先上户口。
四爷带着这孩子去了派出所,找了大原。
可有些事,找大原也不行啊。
这上户口,像是这种没爹没妈的,又没成年的,还没亲眷的,就只能送到孤儿院。
孤儿院那边……要是能呆,以这孩子的聪明,就不会想着到处流浪了。
所以,这中间必须走一个领养的程序。
也就是没成年的孩子,想给他单独开的户口,是不可能的。
于是,家里的户口本上,多了一个叫做林端阳的孩子。
为了上技校的时候方便,将出生的年月往前报了一年。
一上了户口本了,这孩子踏实了。林雨桐把角房给收拾出来,房间不大,但是暖和啊。给他挪了过去。
这孩子也勤快,起的早。起来之后把院子也扫了,水也压出来把瓮里都接满了。然后家里的地龙压根就不用管,他特别用心,准时去添柴添炭。
年前这点时间他没事干,也没闲着,到厂后头的找柴火。那地方,要是专程找,肯定是能找到的。柴房里很快就被塞满了。
常秋云在家默默的看着,得空就跟林雨桐说:“对这孩子好点。上了户口了,每月就有二十七斤半的粮食,这再上了技校,厂里还给一个月十二块钱的学徒工资。你们是给这孩子找了一条活路。但至于说吃用,他的钱他的粮够他用的了。麻烦不了你们什么。你看自从这孩子来了,你们省了多少事。丹阳出去玩不用操心,这端阳跟着呢。把朝阳背进背出的……你们啊,就当儿子的养着吧。只要是有良心的孩子,你养着……养不亏。”
四爷不像是养儿子,倒像是收了个学生。
虽然不怎么上课,但四爷会把需要看的书给他,只准他晚上在房间里看。从晚上七点到十点半,是他的学习时间。其他时候,不许把书拿出来。
这孩子哪怕是流浪,也没把功课拉下,到处蹭课听。学了回去就在地上写。虽然写的字不好看,但是认识的字却也不少。
年前,林雨桐给几个孩子做新衣服的时候,也给林端阳做了,还做了好几身。棉的,夹的,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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