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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海吓了一跳,手里的档案袋一下子变的咬手起来:“爸,妈!这不行!我绝对不能要!”
林雨桐按住他:“给你你就拿着。叫我们一声爸妈,那你就是我跟你爸的孩子。有因何的,就有你的。”
宁海被这话说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爸妈……”他把东西重新塞到林雨桐手里,“妈,这东西您帮我们收着……以后我们回来住,搁在哪都一样……”
林雨桐也不说应承这话:“东西今儿我给你们先收着,还是你们的东西。住哪随你们高兴,家里永远有你们的地方……”
这么多人,见证了这两口子跟脑子有毛病似的把那么大的产业分了女婿一半。随后来贺喜的像是姜有为胡海还有郝丰郝宁这些人,就不由的多看了因家这女婿几眼。看来因瑱很看重这个女婿!说起来是女婿,可看这样子,不比亲儿子差。
在宁家老家把婚礼办完,到城里补办的时候。四爷又带着宁海,给客人们敬酒。
一圈走下来,宁海才若有所悟。晚上回去的时候跟四爷说:“爸,谢谢您。”
林雨桐就笑,这孩子是很有悟性。如果没有四爷那么大的手笔,那么宁海在很多人眼里,便是一个攀上了富家女的穷小子。这样的人,很多人都带着有色眼镜,别管面上多客气,心里是瞧不起的。但四爷给了这孩子这么些产业,产业是值钱,可正是值钱,才撑起了宁海的面子。叫人知道,哦!这小子厉害啊!有钱的老丈人很看重,人品差不了,本事只怕也不小。
而因此带来的好处,更是数不过来。至少,能叫宁海的仕途走的顺畅一些。
忙忙糟糟的婚礼之后,宁海和因何真只在新房那边住了三天,就回来了。
因何拿着档案袋给林雨桐:“妈,您收着。”
林雨桐抽出来看了看,东西还是那些东西,只不过又重新过户了一下,所有的房子铺子全都放在了因何的名下。
因何一脸的笑意:“他之前就说了,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林雨桐摸了摸闺女的脸蛋,她不掺和这事。自己和四爷把东西给两人,是做父母的情分。做女婿的把东西还回来,全记在闺女的名下,是小两口之前的情分,“那你要好好的对人家……”
因唯在边上叹了一声,心里也不无感慨,不是谁都能有运气碰上一个肯倾其所有给你的人的。大姐有这个运道,自己呢?要出国了,临走之前拉着宁海喝酒,一杯一杯的敬:“……因果这小子如今看着还行,可年纪小,见的少,不顶大人用,我这一走,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都托付给姐夫了……”
宁海都应承了:“家里有我,你放心。”
因何抢了两人的酒杯:“行了!喝点就可以了。现在出去回来多方便啊!你这一走,还真三年都不回?”
那不会!
东西收拾了再收拾也总感觉收拾不完,该告别的人告别了再告别,到了要走的时候,该走的还得走。
四爷和林雨桐都没去机场送,就是因何和宁海带着因缘和因果去的。
因何说:“也别光顾着忙,要是碰上合适的也得抓紧。”
那边说着,这边因缘搁在因果背后戳,低声道:“你看那是谁?”
因果朝后看去,就见赵少学跟特务似的,戴着的大墨镜,偷着往这边看,却不敢朝这边来。他心里暗骂一声孬种,有心帮他,就喊:“赵哥,这里!这里!”
赵少学才一脸‘好巧’的样子走过来,还故意问:“这是干嘛?谁要走?”说完,才去看因唯,一副恍然的样子,“你今儿要走?你看看,也不提前说一声,还说给你践行呢!”
因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得谢谢你记挂。这回是来不及了,下回补上。”她左右看看,“也是巧了,你今儿是送人?是叔叔要出差,还是婶子要旅游?”
“没有,都不是。”他想编谎话可这会子被因唯那大眼睛看着,心还有点慌,编造不出来,于是吱吱呜呜的,“就是送个人……”
“女朋友吧?”因唯这么说,“肯定还是不敢叫叔叔婶婶知道的女朋友。听因果说你在学校很受欢迎啊!女朋友都交过一打了……”
赵少学就看着因果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因果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于是,赵少学只道:“就是……朋友……女性朋友……一块玩的……”
那你人缘真好!
因唯这么说着,就不言语了,转移话题继续跟因何说话:“也别老说我了,你自己也是……抓紧时间生个孩子,叫爸妈看着,他们也就不寂寞了。要不然,咱们这都一走,只剩下两人在家,想着家里空荡荡,我心里都不舒服……”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跟因何叮嘱:“我床头柜里有个匣子,是给艳艳姐的结婚礼物,你帮我转交吧。”
林艳跟赵飞也算是修成正果了。因为赵飞招赘!
赵飞家有哥哥有弟弟,他夹在中间。如今林大嫂不管事了,说话不利索也没人听她的。林雨柱呢,一听这边愿意招赘,而且这孩子来了啥活都干。开着农村那种三轮车进货,帮着卸货。回来之后家务活也干,勤快的很。毕业之后回了省城,招聘进了棉纺总厂的物资管理处,艳艳呢?林雨枝找的关系,直接给弄邮局去了。反正都属于工资待遇还不错,相对稳定的那种。林雨柱呢,就给家里买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二居室的往外出租。三居室的连将来孩子住的地方都有了。平时俩孩子去上班,他做他的生意。晚上回来呢,孩子把饭做了,吃了饭,女婿收拾。这模式他觉得就挺好。
因何结婚的时候,林艳和赵飞正好不在,赵飞的奶奶去世了,林雨柱也叫林艳跟着回去奔丧去了。回来之后也没怎么聊过,那边两人都是朝九晚五的日子,只知道是要结婚了,日子都定下来了。只等着赵飞的奶奶过了百日忌。可因唯肯定赶不上了,匣子里是一个不知道啥时候是人家送的金镯子,拿去不失礼就算了。
因何应着,那边赵少学还急着上前搭话,那边因唯拖着行李扭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朝后摆手,这就真的走了。
因缘就喊:“说不定再过半年我也去,二姐你等着我……”
“好!”因唯应了一声却没回头。
上了飞机,把行李放好,刚坐稳,边上就上来一个人,带着帽子,帽檐压的低低的,他坐在靠着过道的座位。因唯好奇的多看了两眼,就听到一个不算是陌生的声音说:“先生,麻烦你让一下,我要进去。”
她抬眼看过去,是秦岭。只不过他的脸上,眼角到耳边的位置,有一条狰狞的疤痕。她惊疑不定的看着,可秦岭竟是像不认识她似的,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只看着那坐在紧挨着过道座位的男人。
因唯见秦岭不搭理她,她也扭脸,只当不认识算了。她伸手要系安全带,却猛的听到有人惊呼,她抬头一看,就见秦岭已经扭着帽子男的胳膊,然后给戴上手铐,直接往前一推,一个穿着制服的小伙子就把人犯押下去了。
秦岭等人走了,才看过来,问因唯:“去美国?”
因唯点头,又看看他:“复员了?”
秦岭‘嗯’了一声:“在刑警队,穷警察。”
因唯的嘴角动动,却只说了两个字:“挺好!”
“我也觉得挺好。”秦岭说着就看她:“出差还是?”
“求学。”因唯笑了笑,“留学去的。”
秦岭眸子深了几分,问了一句:“几年?”
因唯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看他:“也许三四年,也许五六年,也许不回来了。”
秦岭垂下眼睑:“你会回来的。”他说着就笑,“你舍不得你的家人,所以,最多三年,你必定会回来的。”他伸手给因何把安全带系上:“过年会回来吧?我来机场接你。”
因唯想说不用,那边已经给她系好安全带起身了,转身走的特别利索,留下的只有一句:一路顺风!
等飞机缓缓的滑动,下面的城市一点一点变小,她才回过神来。继而无所谓的一笑:自己当然会回来,舍不下的,如今只有自己的家人。
想到父母,她不由的笑了,心里也跟着踏实起来。不管自己走到那里,要去干什么,都无需害怕彷徨。家里总有两双手,只要需要,他们就能伸到身边来。
在飞机上,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爸爸妈妈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他们还站在老房子的门口,相互依偎着,含着笑看着。看着他们上学放学,看着他们玩笑打闹,看着他们长大成人,成家立业,然后两人就跟早年记忆里的一样,依偎着,转身走了,走的越来越远,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