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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临行前呢,又加了一人,便是丁大全。
“丁大全名不见经不转,只是一小小的县尉”龙儿在宫里跟她爹说:“只是走了丞相郑清之夫人的路子,才得郑清之的举荐”
四爷心说,这倒是来的挺全乎。
如今这个丁大全是名不见经传,但他却是南宋朝廷上能跟贾似道齐名的奸臣。两人在朝明争暗斗多年,可见其能为。此人贪财好色尤甚,据记载说,他请媒人为他的儿子求娶一名望人家的姑娘为妻,婚事都定下来了,可他却在不经意间见了这姑娘一面,一时间惊为天人。所以,他哪里还管什么儿子,直接变要纳那姑娘为妾。好|色到已然是忘了人伦的地步,可见其心性。
龙儿又补充了一句:“这丁大全于南宋宫内内侍董宋臣来往颇为亲密。”
董宋臣是赵昀的贴身太监。
龙儿一说,四爷就把人对上号了。想来,他也是通过太监跟忠臣牵上线的。他这样的人物,还不在如今南宋的丞相郑清之眼里。可无奈,郑清之虽为丞相,但却因为年事已高,已经不管事了。占着丞相的位子,但该丞相处理的政务,却都是他的夫人和长子帮着处理的。因着郑清之原本便是跟史弥远一起废除太子拥立赵昀为帝的臣子之一,所以,赵昀对此人格外的优待。而他的老婆和儿子,没有丞相的才能,却偏掌着丞相的quan bing,一时间,贿赂成风。善于钻营的只要求上门,少有办不成的事。
龙儿拿到名单的时候都有些愤怒:“这也太不尊重!”
使臣出使,这是多大的事情,竟然像是玩笑一般的这般决定,这是不把新宋放在眼里吗?
四爷倒是不见怒色:来的人可都是以后的风云人物。这些人成事不易,坏事却容易。用的好了,未必没有奇效。
等孩子走了,四爷才跟一脸迷茫的桐桐说这谁是谁,都有什么奇葩事。
桐桐读史书那真就是一读,历史上那么多人名,我记得住谁是谁吗?有印象的就是一个贾似道,别的还真就不知道。如今挺四爷如数家珍似的把这些人掰扯了一遍,她才觉得,这南宋叫人一言难尽呀。
丞相的老婆竟然可以握着丞相的quan bing处理政事呵呵呵宫里的皇帝竟然不管?
她真除了‘呵呵’不知道该咋评价了。
林雨桐本来已经觉得够荒唐了,结果还有更荒唐的。赵昀竟然在使臣前脚走,后脚便又做了个决定。什么决定呢?他的阎贵妃想修建一座功德寺,这位官家竟然决定动用国库,更是派遣吏卒到各州县搜集木材,为其修功德寺,一时间,上下哗然。
消息可比使臣的腿快,在使臣陆续到达燕京的时候,一首诗跟他们前后脚的也到了燕京。
“不为栽松种茯苓,只缘山色四时青。老僧不许移松去,留与西湖作画屏。”恒儿看着纸上的这首诗,一时之间便叹气:“那位官家脑子好像有点不太清楚了!”
只为了给他的贵妃修寺庙没找到合适的的梁柱,竟想砍去灵隐寺前的晋代古松。灵隐寺住持僧元肇便写了一首诗,诗也只是诗,可这影响却太坏了。
他放下纸张,低声道:“南宋大势已去!”
可再是大势已去,也还有那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所以,非得从内部乱了,才能真正的击溃他。
乔行简尚可,但奈何年迈。而这贾似道和丁大全,却也好对付。
南宋的使臣是来的最早的,到燕京的时候,刚巧呼啦啦一场大雪下来。在南边呆惯了的人,哪里能习惯这北方的极寒。一路上多有抱怨。
可等进了给他们准备好的南宋馆,便一切抱怨之声也没有了。
屋里温暖如春,鲜花绽放。哪怕跟来的车夫随从,屋里也是热水随时有,拧开便能沐浴。
乔行简被吏部的官员接待,送进来叫安置。年龄大的人刚沐浴完,便有太医过来,诊脉开药保养,叫人心里根本就生不起丝毫的恶感。菜色上了桌,一半是个人平时便爱吃的,一半是当地的特色菜,但应该也选的是他喜欢的口味。只一见这菜,他面色便大变。
新宋将南宋的朝臣的口味都打听的一清二楚,可南宋那么多人骂新宋的赵畇数典忘宗,可谁真正见过赵畇,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喜好什么,擅长什么。
细细想来,只知道年龄经历,别的一概不知。
南宋人人称他已经被蛮夷化,可这蛮夷治理出来的天下,一路走来,却处处能听见读书声。孔孟老庄,他不局限于某一学派,难道这便是蛮夷吗?
到了燕京,深眼窝高鼻子黄发蓝眼的人他就瞧见四五个,这些人在街上来往自由,除了自家这些外乡人,谁也没露出好奇来,可见这是常见的。
这叫他心里难免不得劲起来,当天晚上高创软卧依旧没休息好,但却急着递出国书,等着接见。
四爷没叫人家等,这边收了,那边就将人请了过来。
这次没请两位副使,但就乔行简一人被带进宫里。
这一进宫,乔行简就觉得很有些不适应。因为在宫里行走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内侍。仿若是进了大户人家,进出的都是家丁。当然了,这些‘家丁’不是一般的家丁,只看衣着,分为两类。一类是劲装,一类是长袍。两种人各司其职,互不干扰。
这一路进去,便是内宫。
内宫之中,没有男子,带路的是几个看起来格外壮硕的女子,但行动之间并无女子的瑟缩,反而应对得宜。
内宫的宫殿不多,但多是开着的。很容易看的出来,很多地方都是招待内命妇的所在。至于宫内的园林,确实有些可观之处。转过两道宫门之后,后面便一点也不像是宫殿。远远的能看见一湖泊,但胡泊的沿岸,除了小路之外,都是大片的田地。哪怕是被积雪覆盖,也看的出,确实是种庄稼的田地。那积雪下是秸秆,秸秆之下又是什么?
他一时好奇,便停下脚步蹲了下来,扒拉开看了看,竟是菠菜,叶子肥厚的很。许是因为护的好,微微有些被冻的痕迹,却想来不影响口感。
他站起身来,有些尴尬。那领路的女子并不以为意:“这是官家和娘娘种的。”
乔行简心里便道:倒是会做姿态。
皇帝亲耕,皇后养蚕,历朝历代都发展成礼节了。可谁见过皇帝真的耕地,皇后真的养蚕的。
他笑笑也没言语,伸手抓了一把干净的雪,把手上的沾染到的尘土洗去,便跟着继续前行。那女子也不多做解释,在前面继续带路。
这里不像是皇宫,沿着‘乡村小路’往前得走了有二里路,便到了湖边。湖边站着个披着大氅的少年,面带笑意的站着。
大氅是狐狸毛的,也算不上是多贵重。又见这小童身边没带人,便心道,这怕是伺候的童儿。
女子在看到恒儿的时候就退到一边,乔行简这才走过去。恒儿见他没有见礼的意思,心知怕是没认出来吧。便也不说破,只笑道:“乔丞相请吧。”
沿着曲着的小桥,一直到了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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