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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跟之前预料的一样,齐恒还真是什么也没查出来。查来查去,查到了已经出境的两个人身上。
可他们连徐丽华为什么要查这两口子都不知道。
小毛低声道:“站长,我倒是听说了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说!”齐恒呵斥了一声,“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小毛凑过去,“站长,我是听警察局的朋友说的。听说徐小姐在沪上的时候,曾经看上了一个有妇之夫,爱的死去活来,结果求而不得,人家不肯离婚娶她,她就抓了人家的媳妇。还说那媳妇是什么工党份子。不过最后查了一圈,什么也没查到。那媳妇身后也不是没有背景,听说把沪上的保安团都给惊动了,最后才逼得徐小|姐将人给放出来。徐小|姐缠着那男人不放手,人家两口子没办法了,沪上没法子呆了,这才跑了出来。不想徐小姐跟疯了似得,连那男人的老家都找到了,这才打听出人家两口子来了京城。这不,又不管不顾的就追了过来。那两口子大概是得到消息了,人家惹不起躲得起,这才直接出国了。徐小姐这一着急,一生气,这心疾……”他说着,就顿了一下,“站长,我觉得这大概真是合理的。要不然,她这么费劲做什么呢?要真是工党,告诉咱们,咱们直接把人给抓了就是了。可她什么也没说吧。”
齐恒想起徐丽华给自己的那跟金条,“这老娘们!真是疯了。”
“女人可不就是那样,爱上来死去活来的。”小毛撇撇嘴,“酒店里也查了,贵重的东西都没丢,她从酒店出来也没给咱们打招呼,就这么私自跑出来了。其实打个电话,跟咱们要一辆车,这不是更方便吗?可她没有,这只能说明,她并不想叫咱们知道她出门的目的。她的秘书从沪上来电话,说是曾接到京城的电话,是找徐小姐的,而且这个电话还是个男人打去的。可这些徐小姐都没有告诉过咱们。因此,这真跟咱们没什么关系。是她自己选择隐瞒的!而且,尸体检验也已经检查了几遍了,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就是最后摔倒在地上,也因为穿的厚实,没有半点磕着碰着,确实是心疾。那这责任还能追究到咱们身上?别说是徐次长的千金,就是委……皇上的公主,那这病也不挑人吧。怪的着咱们吗?”
齐恒听到这里,就微微点点:“没错……”不管是不是这样,都得是这样。“但你们也得把眼睛放亮堂一些,一旦这两人回京城,就给我控制起来。不管怎么说,徐小|姐是因为他们死的,就是为了给徐家一个交代,也不能放过了。”
小毛应了一声:“已经在出入境那里打过招呼了。从别的地方入境咱们管不着,但只要从京城入境,那……一准跑不了。”
“还有汽车站火车站都给我交代下去。”齐恒又吩咐了一声,“这个态度还是要摆出来的。”
小毛赶紧又应了,顺便送上一个马屁:“还是站长想的周到。”临出门又道,“那属下就叫警察厅这么跟沪上回复了。”
齐恒点点头,‘嗯’了一声。
此时,拿到事件先关报告的左中手都有些微微发抖,这里面的蹊跷自己怎么会看不出来。上次徐丽华就怀疑林大夫对她用药了,那么现在毫无征兆的因为心疾死了,会不会也是……
他将报告看了一遍,里面并没有记录徐丽华带去京城的材料。但他知道,徐丽华是带着材料去的。这意味着什么,意味这材料已经落到别人手里了。而这个别人,只怕就是能悄无声息的杀了徐丽华的人。
徐丽华此次去京城要是因为追查工党,那么自己这个也曾负责这个案子的相关人员没有丝毫作为岂不是就是渎职。所以,这事万万不能跟工党的事由扯上关系。即便不为了自己脱罪,林大夫这样的人他不想得罪。于是,他迅速的站起来,将警察局上次留下来的关于林雨桐和四爷的记录全部都销毁了。谁爱查谁查去!这些材料就当是被徐丽华带走了,就让它这么消失吧。
烟灰缸里的火星子刚灭,电话铃声就响起来了。他吓了一跳,但还是尽量沉稳的接起电话:“喂……”
“左老弟。”那边的声音带着爽朗。是许波!
“哎呀,是许副团长啊。”左中举着电话的手紧了紧,“您老兄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你挤兑我。”许波呵呵一笑,“谁不知道最忙就数你们警察署了。我们这保安团,就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能忙出什么来?”他说着,就压低声音,“老弟啊,听说了吗?”
这是问徐丽华在京城出事的事。
“是啊!听说了。”左中一叹,“徐记者……多年轻,多漂亮,可惜了!要知道她有心疾,我是说什么也会劝她留在沪上的。你说这沪上青年才俊有多少,怎么就偏偏看上有妇之夫呢。情深不寿啊!实在叫人扼腕!”
许波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左中这话算是跟自己统一了口径,不管谁问,不管怎么问,都是那句话,跟工党无关,为的只有男女私情。
有了这个说法,徐家再要死咬着不松口,未免就太难看了。他家闺女追着有妇之夫不萨沙,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再继续闹下去,徐丽华的名声只怕是要臭大街了。不管他们私底下怎么查,明面上是不敢咬着这事不松口了。
等挂了电话,许波挑挑眉:林大夫,能帮你的也就是这么多了。
眼看就要过年了,徐丽华的事情也过去一个多月了,除了参与过这事的人还记得以外,别人都慢慢的遗忘了这件事。林雨桐和四爷的生活并没有带来任何一点波澜。这段时间,他们也不是完全不出门,还是会在附近走动的。
为了让家里的生活来源看起来正常,四爷开始时不时的往一些报刊上投递文章,用的是笔名‘金四爷’。这段时间,差不多每天都有汇款单过来,一两块,三五块不等。但这收入足够叫人侧目了。如今,没人记得四爷原本叫什么,可这金四爷的名字却这么叫开了。林雨槐在警察署,很容易在登记人口的时候,将四爷和林雨桐的名字换成了‘金思烨’和‘林桐’。有林家这么多人作保,这个身份没有任何问题。
而林雨桐除了免费给周围的人看一些头疼脑热之外,就是晚上去祠堂给一些女娃上课。因此没人叫她林大夫,却都叫她‘林先生’。
快过年了,学堂里也不上课了。家家户户的都开始准备年货了。
林母早在半月前就能下炕了,虽然体弱还不能出门,但在屋里所有的家务活都能搭把手了。此刻,她正坐在炕上用林雨桐之前给的布匹和棉花缝制棉衣棉裤,杏子就掀帘子进来了。
“你大姐又给什么了?”林母见杏子提着一个看着不轻的篮子,就放下手里的针线,问道。
杏子将上面的布给掀开,“我大家这段时间给不少人看病,没收钱。好些人家不好意思,就送了鸡蛋小米腊肉什么的,我姐说他们吃不完,叫我拿回来些。”
林母一看,半篮子的鸡蛋,四五斤腊肉,“这么多,不好总这么占便宜的。”
“我姐说每天给您煮一个鸡蛋,养身子的。”杏子笑着,比以前看着开朗了好些,“这肉炒了,给爹下酒。”
林母坐回去,靠在炕头叹了一声,“到底不能总这么扒拉着你姐和姐夫过日子。”
杏子的手一顿,“我知道了。这不是我大姐要给,我要不接着,显得生分吗?”
林母低头没有言语,这大闺女对她这当额娘的好不好?好!好的人没话说。不说别的,只这看病抓药,就不是个小数目。再加上这段时间,精米细面的叫自己养着。这要是还不好,怎么才算好?可就是一样,对她这个额娘实在算不上亲近。来来去去的,很少跟自己说句知冷知热的话。要说是嫌弃自己这个当娘的吧,那也不是。她对杨子和杏子实诚的很,从这上面看,应该不是嫌弃自己跟人跑过的事。
杏子看了林母一眼,就低声道:“您也别瞎寻思。我姐忙着呢。您看我姐夫那整天写文章,我姐也没闲着,我听杨子说是在翻译洋文,一本书翻译出来,几千个大洋呢。”
林母睁大眼睛:“那你白天过去给你姐收拾收拾屋子,帮帮忙,叫她忙她的去。家里这些活计你不用管,有我呢。”
杏子凑到林母跟前,朝外警惕的看了一眼,这才低声道:“我姐还说……要是我能考上中学,她还供我念书。”
林母摸了摸杏子的头,“你们……碰上我这么个娘,都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槐子早早的就得挣钱养家,桐桐更是丢了,也不知道这些年她那日子是怎么过的。杨子和杏子虽说在眼跟前,可是这日子那也是苦水里泡着的。
杏子摇了摇林母:“您可得打起精神,我哥还没成亲呢。您这命还是我大姐从阎王殿里硬给拽回来的……”
母女俩正说着话,大门就响了。林德海从外面回来,就嚷嚷着,“人呢?都死哪去了?老子回来了也不知道支应一声。”
杏子赶紧出去:“爹,您回来了?”
“少叫爹!”林德海哼了一声,“槐子呢?给我找回来。”
林雨槐刚好推门进来,他跺了跺脚上的雪,伸手搓了搓冻僵的耳朵:“这又在哪喝的酒?我说您这身上还有钱吗就喝酒?”
林德海脖子一缩,这酒钱是没有,但自己不是有了有钱的女婿吗?所以赊账还是很容易的。他知道不能继续这个话题,赶紧打岔道:“别怪老子爱出去,就算老子落魄了,还是有三两个朋友的。你听说没有,上面好像要把上京的文物全都往南边迁……”
林雨槐愕然的看向林德海:“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别管了。”林德海坐下哀声叹气:“那可都是紫禁城里的国宝啊!这一运走,也不知道能不能运回来,又有多少能运回来?大清国完了的时候,像我这样的人就该死的。陪着大清国死了倒好了,省的这么看着受罪。”
这说的事倒是正经事,但是悼念大清国什么的,还是免了。
“您跟我说这个是个什么意思?”林雨槐挣脱林德海拉扯的手,“这样的国宝,我还能抢回来不成?那都是军队在运输的。什么时候起运?走哪条线路,这都是绝密。他们也怕有人抢!不仅得防着想发财的人,还得防着外国人。这东西,一旦上前去打听了,那不用废话,就是一个死字。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留,直接就用枪给突突了。”
“那就这样看着被运走了?”林德海眉毛都立起来了,“这一运走,可就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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