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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雾拍了拍工服的土，薄汗缭绕在额角，她抬起手背随便擦了下：“不着急，等会儿还有一车来了要点，免的明天他说我们。”
李多晴知道她是不忍她一人搬那么多东西，“好呀，你不急就行。”
“对了，”李多晴说，“你昨天真那么怼导员的？”
黎雾把手机挨近耳朵，听了个语音条，歪着脑袋笑，“也不算怼吧，我说实话。”
“也是，再怎么蛐蛐儿你，说到底管不了你毕不毕业，”李多晴为她开心，“你现在分到王教授那儿了，王教授之前分管的咱们实习，特意挑你去了她的组，实习成绩肯定也给你——她很好说话的。”
黎雾怪不好意思，她毕竟只坚持了一个月，也没真的厚脸皮去问这事儿。
妈发的语音比爸多祝她一句毕业顺利，她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顺利。
“你们组还有谁啊，多少人？王教授这量级，平时又忙，估计要的不多吧。”李多晴好奇问。
黎雾垂了垂眼，整理货架，“薄屿。”
“就你俩？”
“……还有别人。”
“你们拉群了吗，我看看有没有我认识的？我室友说她也是王教授，我不信。”
正说着，店内来人了，门铃“叮咚叮咚”响。
黎雾擦了擦手机屏，揣兜里：“换班了，咱们过去。”
“噢噢。”
路过化妆品的架子，黎雾停了停，拿起她看了好久的一个小圆盒。
李多晴这阵子对店内了如指掌：“别用这个牌子的卸甲巾，我带你挑另一个，这个又贵又不好用。”
黎雾于是放下了，“好啊，在哪。”
李多晴观察她光秃秃的手指，调笑，“你的指甲油又在哪？”
过了最忙的点，没什么人了，黎雾抽空给廖薇薇回消息：【你们在哪呀。】
廖薇薇发给她定位：【就在学校附近！你直接过来，你别是翘班来啊，小财迷，你赚钱比较重要。】
【我下班才去啦。】
【好，等你等你~不要带礼物啊！黎雾来了就行！不急！】
黎雾捧着手机，忍不住笑了。
“——这么高兴，回来了也不知道给我发个消息？”
一道男声从头顶上方落下来。
“……”
黎雾倏然愣了一下。
还是那只很漂亮的手，小指上一截细长的尾戒。落入她视野。
她顺着，缓缓抬起了头。
男人很高，挺拔的身形遮挡住了光线，给了她极强的压迫感。
避无可避。
今夜月色晴朗，微风无雨，他只穿了简单的黑色t恤短袖、黑色长裤，落括又散漫。
半长的发并不显得他潦倒，微微遮住棱角分明的眼额，反而迷人慵懒。
他放下几罐酒类，货架之间还有他的同伴在穿梭，应该是计划要去哪玩儿，此起彼伏地唤他：“哎，薄屿，再买点儿精酿吧？”
“——你拿完了吗薄屿，怎么就结账去了啊。”
“喂，薄屿？”
“今晚好像还有别的系的女孩儿也在诶嘿嘿，薄屿，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黎雾依次接过东西，语气还算四平八稳：“这次现金还是扫码。”
薄屿一双好看的黑眸瞧住她，“你想我用什么。”
“……随便，”黎雾睫毛忽闪，躲开他视线，“别拖延我时间就行。”
薄屿从口袋里摸东西，鼻息轻动，“怎么，晚上要约会？这么急。”
“喂……我找不开了啊，”黎雾生怕他又来，也想把他这问题忽略过去，忙说，“一共才一百出头，你又让我给你找半天。”
薄屿看她一眼，正儿八经拿出手机，扫了码。
黎雾微微板正脸色。
“都快一个月你跑哪儿去了，嗯？”薄屿垂眼操作手机，“走一句话不说，回来也不说。”
“……”
他掀了掀眼皮，抬起下颌，又好笑觑她，“你咬我嘴巴的时候是现在这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