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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领头的是几位穿着王姝极为熟悉的官服，后面的人群中，绫罗绸缎有之，粗布麻衣有之。
衣裳虽然千差万别，但这人人脸上的面容却无甚差别，俱都流露出不舍和敬仰。
还不待陈留芳走近，新任的通判大人就端起酒杯，同陈留芳敬酒。
“大人，下官知道您向来低调，不愿兴师动众，劳烦众人，只是我随州百姓得遇您兴云致雨，才一改乾坤，有屋可遮，有饭可食。”
众人随之附和。
通判大人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百姓，“今日您离开，特率领随州百姓给您践行。”
陈留芳原就是不想惊动众人，这才选择这个时辰出发的，不成想还是…
他端起酒杯向前，面朝众人：“承蒙圣上恩典，诸位信任，有幸主政一方，又恰逢随州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方有今日之盛况，这是随州之幸，也是陈某之幸。”
“今日诸位前来送行，陈某自是感激不尽，敬诸位。”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个冬日不见太阳的肌肤比往日白皙了许多，从王姝的角度看起来，整个脸颊都通红，也不知是激动还是酒水的缘故。
本是习字执笔的书生，此刻却行云流水，浑身充满豪侠之气，真是说不出意气风发。
周围的百姓的不舍与爱戴更是溢于言表，只是圣命不可违，且前路漫漫，陈留芳终归还是要与大家作别。
“夏日暑气正盛，乡亲们都早些回去吧。”又看了看身边通判，“柴通判贤明有德，定会守护好随州的！我们就此别过！”
说完望了一眼大家，这才又狠狠心携手王姝返回马车。他知道若是自己不走，这些人会一直徘徊在这里，不肯离去。
随着马车的再次启动，陈留芳双眼紧闭，也没再望向窗外，唯有王姝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一份不同往常的激动与兴奋。
不过片刻，陈留芳睁开双眼，此时，整个人已经冷静了下来。
揽过王姝，双唇微动：“我不是一个好大喜功之人，但刚刚一瞬间确实难以自持。”失了往日的冷静沉着。
他的下颚刚刚好抵在王姝的头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穿进王姝耳中。
“我知道。”王姝也没有并没有说话，她知道此刻陈留芳更需要的是一个倾听者。
达济天下几乎是所有学子的理想，陈留芳在随州大刀阔斧、披荆斩棘，最后获得佳绩可谓是他最好的收货。
但这些成就感却与随州上下百姓的感激完全不同，若说前者是他的能力，他自己完全可以控制仕途理想，那么后者就完全是意外之喜了。
是别人真心实意的感谢，也说明他真真正正改善了百姓的生活，这些都是什么高官厚禄不能相提并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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