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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动了！”玄烨激动得像个孩子一样, 他小心翼翼扶着蕈芳坐到床上，一双大手又去抚摸蕈芳的小腹，“动的有点儿厉害啊，你这个做额娘的该有多辛苦。”
“如今你又想到我辛苦了？”蕈芳轻抚着玄烨的后脑勺, 见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不由笑了出来, “不用这么小心, 不妨事的。”
“两辈子第一次做阿玛，我敢不小心么？”玄烨起身坐到蕈芳身边，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我知道你如今身体里面激素紊乱, 容易胡思乱想，也容易多愁善感。建宁正是觉得你这个时候更顾及着母子亲情，这才跳过了皇玛嬷, 直接来找了你。她也知道你是朕的心头肉，你若开口求了朕，朕…”
“皇上预备如何？”蕈芳挑了下眉毛, 明显有逗弄玄烨的意思, “你就答应了？”
玄烨没有回蕈芳的问话, 只是说：“我知道你做什么事都是心中有数的, 尤其在这种大事上, 你绝不会心一软, 就先应了人家。”
“说的你好像我肚子的蛔虫一样。”蕈芳微微撅嘴，“都被你猜到了, 没意思。”
“你肚子里的可不是蛔虫，是朕和你的宝宝，咱们的孩子。”玄烨越看蕈芳, 越觉得自家老婆实在是可爱得很，凑上前去，就着她脸颊亲了一口，“第一胎朕实在怕你会出什么意外，孩子出世之前，朕都不会碰你，攒着‘厚积薄发’。”
蕈芳樱唇轻抿，道：“难为你还是个学文的，这个词儿是这么用的么？”
玄烨搂住蕈芳，眼看着就要把她压到床上，可是他还很有分寸，一双手搂住蕈芳的腰，身体和蕈芳还保持了一些距离，动作难度之大，需要很强的手臂力量才能做到，“胆敢质疑一位历史博士研究生的文化水平，芳儿你好大的胆子。”
“我老师说过，我们做学问最重要的就是保持一颗求真之心。”蕈芳双手撑着床榻，却一点儿都不肯示弱，“皇上难道不想做李世民那样敢于纳谏的皇上？”
“此一时彼一时，李世民那个朝代当然需要一位敢于接受谏言的皇帝。可是如今这个时候，芳儿你是觉着朕该接受前朝那些胡子都快耷拉到地上的老大臣说的皇后不该参政，皇后不可去南苑研究火/器这种谏言？”
蕈芳真的被玄烨的口才打败了，“我说不过你，你快些坐好，我要撑不住了。”
听到蕈芳这么说，玄烨自然小心翼翼扶正了蕈芳的身子，“说正经的，若是姑母再来找你，就以身子不适为由，挡她在门外？”
“她不会再来找我了。”蕈芳言辞间很是笃定，“姑母毕竟是大清的长公主，行事有她自己的章法，你也不要把她想得太坏。”
“我知道。其实，原本是大清对不住姑母。皇阿玛将她嫁给了吴应熊，可能也想过终有一日，等大清不再需要吴三桂，想要除掉吴三桂的时候，姑母会再一次为大清牺牲。”玄烨心中也有无限感慨，“我盘算过，若是留下吴应熊和吴世霖，他们身体里终归流淌着吴三桂的血，绝不会心甘情愿再过从前的日子。”
蕈芳点了头，“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姑母她自己心里应该也很清楚。只是，这话说出来，真的有些不近人情。”
“生在爱新觉罗家，有些时候是要为了天下牺牲的。”玄烨近来很有这样的感慨，“我有的时候都会想，作为一个活了两世的人，还有什么看不开么？什么牺牲不牺牲，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废黜不好么。后来发现，坐到龙椅上，还真的身不由己。你不由自主就会想，究竟该怎么做，对大清国，对大清的百姓才是最好的。姑母这件事，我其实也早就在心里衡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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