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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峥问道：“是考绩重吗？”
“重也好，轻也罢，根本就难以完成。”
王林虎开口道：“被分配到平记房牙大多都是得罪上层人物，自知升职无望没有前途，便自己离行不做牙人，毕竟那般流放的滋味谁都承受不了……且在平记牙行赚的钱也是最少的，连做私牙也不如。”
他又戳了下云峥问道：“就算沈临风找了关系整你，也不能让去你平记房牙，毕竟是新人，上面总要给点机会的，你是不是还得罪了什么人？”
小胖子反应很快，云峥指着白永道：“我还得罪了他……白管事。”
“你还得罪了白管事？”
王林虎和乔峰二人各自移开一步跟云峥保持距离。
“怎么了？”
云峥平静道：“他又不能把我辞退，牙行是说考绩的地方，只要我考绩出色还能把我怎么样？”
“兄弟，你跟被辞退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王林虎想拍云峥肩膀，但还是忍住了。
“今早总行集议白管事已升任为分管五个房牙的管事，其中就有平记房牙……据说他原本会分管其个房牙，是因胡举被查受了牵连……”
不愧为万事通，今早才刚发生的事情，王林虎已经知晓。
“等等。”
王林虎突然问道：“胡举突然被举报……白管事因此受牵连，分管受影响，而你被分到平记牙行……胡举不会是被你举报的吧？”
这家伙适合做捕快，竟然能把这些事情连起来，见得云峥不说话，王林虎惊声道：“真的是你……”
“你……自求多福吧。”
王林虎忙着道：“得罪沈林风只是不太好混而已，可得罪白管事，还这么彻底……我们是真不敢跟你走的太近啊！”
乔峰附和点头，这家伙自带得罪人体质，离得近容易挨刀。
“我想你是新人唯一一个被分到平记房牙的人。”
王林虎言罢就准备离开，突听得一道声音响起。
“李云楚，平记房牙。”
云峥笑着道：“你们说错了，不止我一个人被分到平记房牙，看来传言也不可信，若是李云楚真跟大掌柜有关系，怕也不会被流放宁古塔吧？”
两人面面相觑。
这家伙不止是自带得罪人体质，还是招美体质，有李云楚这个大美女作伴，就算是在宁古塔也不会枯燥吧。
午后未正两刻，云峥来到被称为是牙行宁古塔的平记房牙，坐落在平右坊主干道庆中路路北，外看就是一家临街铺子，门头上连个牌匾都没有挂，连周正安的店面都不如，云峥之前做私牙接触房牙很少多是在西市混迹，因而不太了解，主要是周正安就看不上房牙，而且卖房子累啊，还要到处跑，大多数时间都在白跑，真不如在西市舒服。
汇金牙行做的不止是中介，他更像是一个大平台，在云峥看来后世的电商平台就很像这个时期的牙行，应该是pro max版，交易中收取佣金——某猫平台收取每单佣金，一般是3~5，中间起担保作用——某宝担保交易，15天担保交易，撮合交易——大数据推广。
简直一模一样。
牙行利用自身信用开设店铺，就像后世的某东一样有自营店就是这个道理，而平记房牙就是牙行自营的房牙，按理说应该是很有牌面，现在看来却寒酸至极，云峥是跟路人打问才寻到的这里。
不过平右坊本身就是贫苦大众聚集之地，脏乱差是免不了，这里的治安也很堪忧，所以就有了流放这么一说。
这就是自己工作的地方，云峥看了眼周边的环境，低叹了口气，不过随即又打起精神，只有弱者才抱怨环境，他给自己奶了一口气，直接走了进去。
跟传统店铺一样，入眼是一个柜台，只是破旧有些严重，漆面磨损厉害，都露出了本色，有一个人在柜台上趴着打瞌睡，云峥又把目光转向别处，柜台左边是一个宽敞地方，随意放置几个竹凳，地面脏乱到的极点，简直是惨不忍睹，除了有厚的灰尘外，还有碎木屑，破油纸等杂物，连个站脚地都没有，还有浓重的异味。
这样的工作环境让云峥大失所望，他向往的是写字楼，结果来到了城中村的垃圾堆。
弱者从不会抱怨环境，云峥再一次给自己打气，他没想着打扰趴在柜台的人，而是拿起在墙角的破扫帚清扫起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就现在这样的环境他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只能自己改变。
先从里面开始打扫，尽量不发出大动静，别把睡着的人吵醒，不过云峥是想多了，在打扫的时候就不可能不发出声音，可那个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不会是个山西人吧？
云峥心想着的同时细致打扫，不一会又有一个人走进来，正是他之前见过两面的李云楚，这也是来报道了，她穿了一身偏中性的衣服，头发也扎了起来，有种干练的意味，不过瑕不掩瑜，精致的面颊依旧极其出众，人靠衣装马靠鞍只是针对大部分人，对有些人来说根本无用，即使穿着最朴素的衣服依旧美丽动人，李云楚就是如此。
见到云峥在打扫地面，她微微一怔随即也默不作声的加入打扫行列。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两人迅速清扫很快就变了样子，地面上的灰尘已被扫起，但还有顽固的脏渍扫不起来，云峥用脚踢了两下，动静有些大了，一直趴桌睡的人终于惊醒。
“你们是谁？”
他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的问道，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
“我是新入行的牙人，前来报到。”
云峥把破扫帚放下郑重打了个招呼，这是个身材中等的中年人，岁月痕迹清晰刻在脸上，眼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袍，他的头发杂乱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精心打理。
这是个郁郁不得志的男人，不过被放到这里换谁都是这样吧？
“哦，是新来的牙人，倒是很勤快，只是运气太差了，竟然被分配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