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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看到自己的起始分数了吗?”
站在屋子中央的助教先生打断年轻公费生的窥伺,在得到一片肯定回答后,他顺手捞起身旁一位同学的试炼牌,向四周展示:“现在,小心触摸你们试炼牌的边缘……你们能够感受到一种细微的凹凸感。”
说着,他将牌子丢回那名男巫手中。
男生手忙脚乱接了过去。
助教先生提高声音,大声解释道:“然后重复念诵‘天维显思’这道引导咒,你们会从那些凹凸感中捕获一道咒语,它是学校通过一些高超的炼金技巧封印在你们试炼牌中的知识……很少,但很重要!”
他注意到郑清正左顾右盼的眼神,立刻恶狠狠瞪了过去,稍稍加重语气:“你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掌握这道咒语……它对你们下一个项目非常重要!”
下一个项目?
郑清捕捉到这个关键词,这也就意味着试炼已经开始了?学会这道咒语就能加十分?年轻的公费生立刻打起精神,仔细感受着试炼牌边缘那细微的凹凸感。
相似的,屋子里大部分人也在瞬间陷入类似的‘专注气氛’中,当然也有几位同学一边感悟一边小声交头接耳,似乎打算现在就借用‘团结的力量’。
郑清也是其中一员。
在助教先生提供方法后,只用了很短时间,郑清就从那些凹凸不平的触摸中感悟出一道咒语——蜉蝣之羽,衣裳楚楚。
包括咒文、咒式、吟诵技巧、使用时的注意要点等,从手中的铜牌中一股脑儿涌出,钻进男巫的脑袋中。
郑清下意识摸了摸灰布袋里的羽毛笔。
但旋即,他遏制了自己的冲动,脑袋向旁边歪了歪:“这道咒语里的蜉蝣,是我们知道的那种蜉蝣吗?蜕皮多次,而成虫不饮不食,朝生暮死……那种水生的小虫子?”
就像‘葛之覃兮’中的‘葛’是一种古老的藤蔓植物,使用‘葛之覃兮’前需要对‘葛’的性态有充足认识一样。
每一道涉及特定魔法植物或者生物的咒语,都必须对特定生物有充足认识。认知错误,在吟诵咒语时会就会出现不可控的情况。可能极好,让咒语威力大增;也可能极坏,导致巫师受到咒语反噬。
虽然试炼牌中传出的知识已经详细描述了‘蜉蝣’的形态,与郑清脑海中那种小虫子一般无二,但突然间独自一人练习一道从未学习过的咒语,没有经验下,不论是谁都会忐忑不安,难免需要从其他人身上找点信心。
这就像考试后对答案,谁都知道已经没用了,但很难控制住核对的冲动。
听到郑清的询问,蒋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一双细长的眉毛很好看的蹙在了一起:“蜉蝣?什么蜉蝣?”
郑清心底一突:“就是咒语里的蜉蝣啊?‘蜉蝣之羽,衣裳楚楚’里那个蜉蝣。”
女巫眼神顿了顿,继而露出一丝恍然:“我感悟到的咒语不是‘蜉蝣之羽’,而是‘仓庚于飞’……”
李萌立刻补充道:“仓庚就是鸧鹒,那种黄鹂鸟,是吃蜉蝣的!”
蒋玉捏了捏小女巫的肩膀,示意她闭嘴,脸色微红,假装没有听到小女巫刚刚那番话,镇定自若道:“……我猜每个人试炼牌里的咒语都不完全一样。”
“但管中窥豹,我们大概率能够推测出这次试炼下一个项目。”坐在蒋玉另一侧的萧笑脑袋向这边探了探,加入男女巫师之间的交流:“我牌子里的咒语是‘燕燕于飞’……注意到它们的共同点了吗?”
“都是飞行咒。”辛胖子不知何时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也凑了过来,语气严肃道:“我拿到的咒语跟渣哥儿一样,也是‘蜉蝣之羽’。”
李萌躲在蒋玉怀里,避开她的视线,冲郑清做了鬼脸,无声怪笑两下。只不过此时郑清没工夫在意胖子又用了‘渣哥’这个讨人嫌的词儿。
“希尔达不是让我们呆在座位上吗?你不怕被扣分?”他语速飞快的抱怨着胖子,同时抬头,不安的向四处望去。
竟没有看到助教先生的身影。
耳畔传来胖子满不在乎的声音:“正所谓法不禁止即可为,没有规定离坐扣分,那么扣分的可能性就极低……拼的就是我们大家的勇气。”
他的声音稍稍有些大,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显得非常响亮。似乎受到他的影响,再加上此刻屋子非常平稳,其他许多同学也左右张望着,纷纷离开座位,找到自己的同伴。
转眼间,便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小圈子。
张季信也藉此机会挤了过来,低声补充道:“我的咒语是‘蜉蝣之翼’……也是一道飞行咒。”
这时,胖子才又冲郑清挤挤眼,压低声音:“还有一句话,叫法不责众。”
郑清翻了个白眼,没有吐槽胖子的小心机,而是追问道:“希尔达去哪儿了?他刚刚不是还在屋子里吗?”
“在你跟我们的班长大人打情骂俏的时候,助教先生从那个小门出去了。”辛胖子回身,指了指与入口相对、过道尽头的另一扇小门。
然后他背后立刻挨了李萌一脚,被踹的险些翻了个跟头。
郑清也捏了捏拳头,觉得着胖子着实讨打。
但蒋玉的声音让他放弃了这种打算。
“我们每个人拿到的咒语都属于飞行咒,这意味着下一个项目与飞行有关。”女巫仿佛没有听到那些‘打情骂俏’之类的词儿,语气平静的分析道:“……如果有谁感觉手中的咒语过于艰涩,我认为最好趁希尔达先生不在屋子里的时候,抓紧时间与其他人讨论一下。”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可靠的意见。
与此同时,萧笑扶了扶眼镜,摩挲着周身的龟甲,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四周:“屋子?不,这不是屋子……这是机舱。我们现在在天上。还记得去年入校时的经历吗?”
郑清愣了一秒,后背的汗毛陡然炸起。
“我们一会儿会被学校从天上丢下去?”他语气稍稍有些失控。去年入学专机的经历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仍旧令他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