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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拿了内库册子，一件件说着连温瑛都觉太过珍贵的家具摆件首饰衣料，说完笑道：“这是陛下和我单独给的，另外宫内会备一整副嫡公主嫁妆，定了日子提前告诉我，我好叫她们绣嫁衣，打金冠。”
温瑛起身谢恩，皇后亲自扶起来，见她神色似有所悟，又添一句：“俗话都说成家立业，靖安侯今年及冠，家业早早立住，就差成家，见他们过得和睦，陛下和我也能放心了。”
及至回府，温瑛将皇后说的话和她猜测的意思告诉了王子腾，王子腾神色变了又变，叹道：“陛下今日提起，前些年西北大将军心思不纯，恐边陲不安，过几年西胡又有异动，等翻过年夏秋，要将我调往西北……”
夫妻两个相对无言一会儿，温瑛轻轻靠在王子腾怀里，笑道：“恭喜老爷得陛下信重，又要担当重任了。”
王子腾摸着温瑛的肩膀，笑了几声：“这话说得很是，不趁现在还干得动，多立几份功劳，难道要等六七十岁上不动马了，看鸾丫头他们立功，我白瞅着？哼，佑儿他们想要越过老子的功劳，且得拼去罢！”
他们都明白，陛下不会让父子同掌大权。
贾瑚算女婿，王熙鸾虽是女儿，因封了公主，倒大半似皇家的人，都可以不算。可王佑三人，便只有等王子腾致仕退居，才能如贾瑚王熙鸾一般出头了。
且王子腾离京外任，可以带着温瑛，而王熙鸾、王佑、王佩都各有官职在身，必不会跟随王子腾，倒是王仁虽在营中……
“真到外派那日，你我只带老三夫妻两个，把孩子留在京里给老大老二媳妇教养，应当不差。不然他什么时候能挣出一份功劳来？”王子腾道，“让老三媳妇跟着，也能有人孝顺你，帮着你些。”
王仁并非王子腾亲子，只是侄子，带着他，把亲儿子亲儿媳亲孙子孙女都留在京内，算是君臣间的默契，陛下也会放心。
心里算了一遍，若一年后离京，李纨腹中的孩子还没满周岁，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带到西北去，温瑛没说什么不忍让幼儿和母亲分离的话，只玩笑道：“家里看孩子都快看成学堂了，实在看不了，让她们送给鸾丫头去。”
离老爷致仕最多还有十几年，仁儿不趁着年轻多立功升职，难道要三四十了再去挣？那时谁知朝中又是什么光景？
纨儿是从聪明孩子，会知道跟着丈夫和留下来守着孩子哪个更重要。
谁又能一辈子顺遂如意，万事顺心……
连她不也是经过这二三十年，才得来如今的日子？人过了四十，还要随夫往西北去，离孩子们几千里，人前风光，人后什么苦楚烦难，也只能受着罢了。
就看瑚儿，这几个月下了苦功准备春闱，熬得人都瘦了两圈儿，连鸾丫头都清瘦了不少，倒是一双眼睛越发利了。幸而他们两个年轻，身体底子又好，熬得住，不然为了一个春闱，把身子双双熬坏了，空有爵位和风光，又成什么？
不过日子是一直在变好的。
“咱们挑日子，今年把凤丫头送出阁，明年鸾丫头及笄……”
“就按你说的办罢。”
三月初九，会试第一场，贾瑚把公务暂交给几个总兵指挥使，如寻常举子一般下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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