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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许巢让天下,市道争半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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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么办法,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总不能京兆的烂摊子,也要我们来收吧?我听说荆州那边,有好几个大户已经非常不满了。”

“是啊,这朝廷不拨款,还问咱们催供奉,咱们可不就只能往下面摊派了吗?原本武帝朝时,东吴故地的法度宽松,现在……哎,不知道哪一天,你我的头颅就被人摘下来了。”

王澄和山简一杯一杯复一杯的时候,他们的担忧也终于爆发了。

京兆人王如振臂一呼,

“新丰之地,前遭刘芒荡劫掠,后又有南阳王征伐,近日又添了刘聪隔河索赋税。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这回去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就在荆襄和他们拼一场,死也死的轰轰烈烈。”

永嘉四年九月,进无处,退无路,实在没有了活路的流民竖起了反晋大旗。迅速的占领了宛城,彻底隔断了荆襄地区与洛阳的联系。

王澄和山简依然只能是终日饮酒,什么都做不了,他们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组织了几次攻城 每次都是全军覆没,只有主帅跑回来 要不了就是主帅也投了王如。

二人向江州刺史华轶求援,华轶表示自身难保,向寿春的周馥求援,周馥倒是表示,出兵是可以出兵,但要和他一同上书,请求皇上迁都寿春。

无独有偶,相同的迁都请求,苟晞大将军和王浚大将军也发到了他们的手中,不同的是这两人是要迁都到青州幽州去。

“哎,季伦兄,我朝一统天下,才不过三十年,怎么又回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乱世哪?普天之下,难道就都是乐祸之人吗?”

“平子兄,喝酒吧,醉它个天昏地暗,哪怕是死了,也是个逍遥仙。”

“季伦兄,你看琅琊王如何?不如你我去投建邺。”

“哼哼,还是喝酒吧。”

“季伦兄这是何意?建邺那里有澄的自家兄弟,季伦兄不用担心前程。”

“阿平,你还是看不透人心啊。这王如也好,刘聪也罢,不过是想要你我的地盘,但你那两位兄弟王导王敦,才是真正能要了你性命的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们俩兄弟,若不是家兄的保举,能有今日的地位”

“阿平,按理说哪,处仲劝我外放,让我躲过了一劫,我不该说他的坏话的。但我如果不实话实说,又对不起你我多年的情意。你啊,这个人太傲,眼睛长在脑袋顶上,连琅琊王都尊称茂弘处仲,以父兄之礼待之。平子却还是一口一个小龙,一口一个阿黑。”

“怎么,我是他二人的兄弟,从小就是这么喊的,如果因为他们现在得了尊贵,就变得恭敬了,那我和那些趋炎附势、前倨后恭的小人还有什么区别?”王澄很是不以为然,自以为自家兄弟哪里有那么多的仇恨。

“哎,我知你是这般性情,却还是忍不住劝你。我自罚三杯。”

“我自是人间犟种,生死都是个直肠子,要我弯下腰来,昧着良心去吹什么茂弘是当世管仲,处仲是卫霍复生,来换取个一官半职,还不如一刀砍了我来得痛快。小龙就是小龙,阿黑便是阿黑。这事与季伦何罪我陪酒三杯。”

永嘉四年,十一月,平东将军周馥,攒够了足够多的盟友,正式上书建议皇上迁都寿春。

这次阴差阳错,这封奏书竟然直接到了皇帝司马炽手中,这对于把持朝政的司马越而言可是天大的事情。

司马越立刻把潘滔拉过来一顿骂,

“你说,那封奏疏是怎么到了皇帝面前的为什么没有先送到我这里来让你掌管中外军事,你就是这么掌管的是不是哪天我的脑袋让皇帝摘了去,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哪?”

“王爷息怒,这是件好事。”

“好事我看你是脑袋让驴给踢了。人人都能直通皇命,那本王算什么”

“王爷,这不是恰恰说明了,外面传得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谣言是假的吗?王爷请想,皇帝那边发现这里还有个漏洞,那么他就不会和王爷正面交锋。其他人知道了,自然也会效仿,到时候,王爷拿着他们给皇帝的信件,断章取义,挑出他们离间君臣的那些言论来,就可以有理有据的去讨伐他们了。”

“嗯,倒是有些道理,夷甫,你怎么看,你最近怎么老是不说话了呐?是不是处仲离开以后,你太闷了,这个处仲,召他这么久,他居然又当了扬州刺史。”司马越点点头,问向一旁一直没出声的王衍。

王衍心想,我出声,我出什么声,你那个脸上摆明写着篡位三部曲——如萧何故事,剑履上殿;加九锡;设天子旌旗。

瞎子都知道东海王要干什么,听说皇袍都绣得差不多了,现在就等着一个废帝的借口。

但既然司马越问到了,王衍就不能不回一下,不过还是那老一套,谁也不逢迎,谁也不得罪。

“王爷,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谣言止于智者,天下英雄自然知道王爷的忠君之心。”

“那若是……孤想再进一步哪?”

“乱世当有英主,群臣自择其贤。”王衍还是那个滚刀肉的说法,怎么听都对。

按照司马越的理解,这就是劝他效仿夏启避伯益。要是司马炽知道了,他也能理解成王衍称他为英主,不同意废立之事。

显然,司马越是听成了前一种意思。

没过几日,司马越就带着洛阳的百官工商,浩浩荡荡的到了许昌,只把皇帝司马炽留在空空荡荡的洛阳,等着盗匪进去替他把皇帝给砍了,那样司马越就能哭着让随行的行台逼迫他继位了。

洛阳再次陷入灾难,就连皇帝司马炽都只能在刨开皇宫的老鼠洞,挖出里面的粮食来充饥,更不要说那些百姓了,长得壮实的都不敢出门,怕被人当成肉糜充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