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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先帝去时,竟立下遗诏,赐母族式微的陈景睿皇位。
他不服,故起兵造反。
然谁又能想到,那素来默默无闻的陈景睿竟然如此有本事,一上位便以雷霆手段清扫旧党,提拔新臣,稳定了动乱的朝局。又收回北境的兵权,对他们这些谋逆之人给予了致命的打击。
其中杀了最多人的,就是眼前这位新帝的重臣陆子越了。
永王看着陆子越,竟生出叹息。
为何这样的一把杀人的好刀不属于自己?
他试图劝反陆子越:“其实本王跟陆将军交情不错,若你能站在本王这边,助本王归位,日后陆府的好处绝不比如今少,陈景睿给你的,我能给三倍……”
“嗯……”
陆子越耐心地听完永王的利诱,拨了拨剑,“听着不错。”
永王错愕中升起一丝喜悦,然而还不待他再说,长剑就已经刺入了他的心口。
他眼瞳放大:“你……”
陆子越转动剑柄,任凭永王痛苦嚎叫。
“啊啊啊啊啊啊!”
陆子越凑到永王耳边,勾起一缕笑:“但是永王殿下怕不是忘了,家父陷于边境时,您分明驻守于百里外的城中,却丝毫没有施以援手。等到敌军溃散,您才调兵前去,装模作样地撒了几滴眼泪,便揽下了家父以命换来的战果。”
永王难以置信:“你知道……当时你明明还小……”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陆子越从未在他面前露出半分端倪。就连在朝堂上相遇,陆子越也都是温和相迎。
陆子越淡淡一笑:“您忘了,家父跟您说过的,我是个博闻强记的好孩子。”
好孩子,当然是什么都记得了。
说罢,陆子越抽出长剑,任凭血光四溅。
永王脸色灰败,浑身战栗,血口中吐出最后一句话后便彻底地倒下:“你好……可怕!”
“啧。”
陆子越嫌弃地起身,拎出锦帕擦拭长剑上的血迹,擦了两下,又嫌弃地扔了。
“流影。”
他唤出暗卫,吩咐道:“把他处理了,扔到乱葬岗去喂狗。再将现场清理干净,别让任何人看出来端倪。”
流影:“是。”
交代完毕,陆子越便离开了长巷。
不知为何,分明是报仇雪恨的好日子,他却没有多么痛快。
夜里风雪已停,却依旧寒冷入骨,朦胧的月色照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昏暗又冷清。大多数的人们在此刻都已沉浸在安宁的梦乡中。
双亲还在的儿时,他也曾那般安然入睡过。
陆子越孤身沿着街边往陆府去。
暗杀永王不宜声张,故而陆子越并未乘坐马车,带的也都是暗卫。而永王确实也不是平庸之辈,刚刚的交战中,陆子越的右手便被划伤了。
不想惊动陆老夫人,他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
临近陆府,陆子越闻着身上淡淡的血腥味,眉间微蹙,避开了陆府的守卫,往陆府后僻静的小巷子走去。
那里有一道暗门,翻过去便是他的正源院。
这道门十分隐蔽,连陆老夫人都不知晓,每次执行完不得见人的任务,陆子越都走那道门,方便得很。
今夜当然也如是。
然而此刻的暗门前,有两道身影正在窃窃私语,密谋着什么。
“小殿下啊……”
绯桃看着灵姝掀开斗篷,挽起长袖,借着那颗歪脖子树三下两除二地爬上了陆府的墙头,心里惴惴不安,问:“您要寻陆大人,何不白日里拜访陆府,走正门呢?”
这样多像贼啊。
灵姝回头瞟了她一眼:“笨丫头,你见过谁在青天白日下走大门去贿赂别人的?”
“有道理啊。”
绯桃点点头,又四下查看:“可这若是被人发现了,就说不清了……”
谁大半夜翻朝廷命官的墙啊?
“你放心……”
灵姝踩着歪脖子树,嘱咐绯桃:“我让赤金卫查过了,这里是陆府的一道暗墙,平日里没人来的。而且,只要翻过去就能到达陆子越的院落了……你去给我望风去!”
绯桃只得默默走远:“是。”
四下无人,月黑风高。
灵姝一只手搭上覆着薄薄积雪的墙头,感到一阵寒凉。而与此同时,一身血腥味的陆子越携着寒风飞跃而来,正好一脚踩在墙头上,溅起残雪碎末。
夜色里,两人四目相对。
风乍起,雪簌簌落下,两道碰撞的目光中激荡起些许迷茫,戒备中又带起询问,却仿佛都在说——
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