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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小盅酒搁在石台上,发出清脆一响,晏骊才伸手拨开挡脸的发丝,露出一双阴恻恻的眼,沉沉看着她。
晏朝直起身子,负手立在他面前,面色平淡无波:“还有什么遗言么?”
“真相究竟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晏朝,你陷害我。”
“真相?”她轻轻一笑,小窗透进来的那束光映在她侧脸,略有些温热,“蒙顶茶里的川芎是你放的,乌头茶是你的人端上去的,哪一件冤枉了你?”
“是你逼供石喜!你竟敢与东厂勾结,要造反的是你,要弑君的也是你!晏朝——”
那些道理他这几日想得明明白白,只是万万想不通的是,太子是如何同东厂串通一气的。
“这些疯言疯语放在阳间怕是没人信了,你可去地府同你母妃哭诉,她已等候你多日。”
晏骊愣怔片刻,随即脸色变得惨白,他终于失态,目眦尽裂,又惊又怒:“你、你杀了我母妃!你怎么敢,你不怕父皇……”
晏朝摇摇头,缓言慢语:“李氏早就瞎了,故而打翻一盏灯台并不算稀奇。陛下倒是对她用情至深,复她位分,按妃位葬于妃陵——但晏骊,你这等罪大恶极之人,死后尸体连拖去乱葬岗都不配。”
“该下地狱的人是你!”
晏骊已近癫狂之态,两肩颤巍巍地抖,胸膛起伏不定,他抬起缚着锁链的沉重的手臂,伸手指着她眉心:“成王败寇,我输了死在这里。但我也说过,你的下场,不会好过我今日!”
“不论我是何下场,你也看不到了。”晏朝瞥一眼身边的酒盅,并不急着动手,而是说起另一件事:“……纵无弑君之心,却有弑君之事;欲辞弑君之名,难免弑君之实。依着陛下对你的宠爱,这句话还不足以置你于死地。”
晏骊忽然泪流满面,哽咽出声:“……父皇、父皇他是信我的,他信我是被人陷害,信我不会弑君,可他……”
后面的话卡在嗓子眼,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事到如今,你还以为你当初随李时槐进户部,是陛下有意令你入朝堂,进而易储么?从头至尾,皆是李时槐妄自尊大专断而为,陛下愿意纵容一时,不代表全无疑心。
“而后计维贤之死、李燕姝失宠挪宫、李时槐私结朋党,你当真觉得以陛下的性子,能轻描淡写地轻易囫囵过去么?
“你明知道陛下忌惮,却依然我行我素,并非是李家倒台牵连你,而是你的自以为是令拥护你的李家乃至信王这一派再无可效忠之心,所以才有墙倒众人推的下场。”
晏骊恼羞成怒,反唇相讥:“这些话用不着你来说!你以为你有什么?众叛亲离的滋味你比我更清楚,宁妃已不愿意再见你,东宫属官有本事的,被父皇猜疑,死的死贬的贬,没本事的有多少肯死心塌地为你卖命?哦,倒是有个沈微,还是你亲自监斩的。”
晏朝不为所动,依旧面不改色:“这些话是用不着我来说。你的话多,该由你来说,只可惜你满腔肺腑之言,并未送到辽东,窦将军离得远,听不见也看不到。”
晏骊面色一变:“你……”
“一个与边关总镇总兵密切来信的皇子,你猜陛下如何想?晏平当年不过是勾结了几个太监而已,你敢动边防兵权,莫说满朝文武,天下人也不会同意。”
她暗中得知晏骊与窦平戈有密信来往时,已是一月之前。本还思量着如何引蛇出洞,不料晏骊被逼得狗急跳墙,自己先贸然出手,才教她抓住了把柄。
“归根结底是李家倒台令你孤立无援。李家如何倒的台还记得么?仅川南一事,招讨司、茶课司、山匪、程家,李时槐在背后做了多少事,京城这边已查得清清楚楚,若你不掺和进佘宁一事或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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