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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自己走的不用抱。”
云岁穗躲了一下岺言伸过来的手。
岺言趁她不注意双手托起她的身体，“自己走什么走，你脚底都没拆线呢。我让我老婆这样走路，我还是不是人了？”
她说着抚摸云岁穗眼睛下的黑眼圈，这几天待在医院觉都睡不好，虽然去精神科开了她常吃的药，但是也无济于事，夜晚每每被噩梦惊醒过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只有白天还能好好睡一会儿。
岺言也不好受，云岁穗每次醒过来她都陪着，也跟着颠倒了睡眠时间。
云岁穗手臂环住她脖子，岺言出声提醒，“别压到自己胳膊了。”
“嗯。”
回酒店收拾了下东西，云岁穗在枕头底下摸到了一个小盒子，突然啊了一声。
“怎么了？”
云岁穗拿着盒子给她看，是自己平常吃的药，原来不是丢了，是根本没带。
岺言皱眉接过，塞进行李箱里。
她有些不开心，要是带上药，她就不会去海边找了，也就不会离开老婆
“我手痛。”
岺言一下从地上弹起，捧着她双手左看右看，“疼？很疼吗？要不去”
“医院”两个字没说出口，因为一张软乎乎的嘴贴了上来。
云岁穗扑闪着睫毛，她很不习惯自己主动，但是她更想岺言能开心。
“老婆”
岺言得到了一个亲亲，气消了大半，将脸埋进老婆的胸前，闷闷地叫她。
“好啦，飞机要晚点了。”
到了机场，云岁穗头都不敢抬，不和任何人对视，她还是不适应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岺言这么亲近。
上了飞机才好些，等平稳时岺言起身走到她身边。
“乖乖有没有不舒服？”
云岁穗精神状态很差，但是强撑着笑笑，“还好。”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好。”
云岁穗闭上眼，机组人员上前给她调好座椅，放下挡板。
云岁穗这一觉睡得并不好，但比起在医院的那几晚，已经算好的。
到地方时岺言没有惊动她，将她托进怀里，又拿了件厚衣服裹着她。
已经入秋，即便天气还没有那么冷，岺言也不敢松懈。
云岁穗晕晕乎乎的，抓着她的衣领问，“到了吗？”
“到啦老婆，可以再睡一会儿，到家吃咱家阿姨煮的饭。”
“好谢谢你。”
岺言噗嗤一声笑了，“乖乖你是不是睡迷糊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云岁穗没有说话，只是抱她抱得更紧了些。
到了家，岺言吩咐人把行李搬到楼上，自己则抱着云岁穗进了卧室。
云岁穗坐在熟悉的家里，精神都放松了下来，她盯着房间的一角突然叫住岺言。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岺言转身，她极少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不由得紧张起来，“什么事情啊？”
“我想回家去给妈妈和小姨扫墓。”
云岁穗表情淡然，像是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平常，但其实她已经很久没说过“妈妈”这两个字了，嘴巴被胶水粘住，强硬地撕扯开，很痛。
岺言却没有她这么平静，急急忙忙道，“我陪你去。”
“不用。”
云岁穗抬手止住她想说的话，“我只想自己一个人去看看她们，你不用陪我，你已经很久没去公司了吧？”
岺言蹙眉看向她，“你身上伤还没好”
“我脚上的伤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平常走路不是很痛。”
云岁穗叹了口气，她只是有点想她了，每次有意无意触碰到手机里和小姨的对话框时，心里空空的，眼眶也空空的，流不出泪。
岺言不想惹她不高兴，只是小声地争取，“那我让我助理陪你，好不好？老婆，我实在不放心”
云岁穗也不想跟她纠结这些，点点头同意了。很累了，匆匆扒拉几口饭，回卧室睡觉去了。
躺在熟悉的床上，她久违的没有再做噩梦，而是梦到了小姨，年轻的她和现在的自己。
云岁穗哭了，梦里的自己哭着对小姨说，快走，不要理自己，去过你的人生。
小姨却没什么反应，她年轻的面庞没有后来的松弛皱纹，只是声音却依旧没变。
她对自己说，我是妈妈呀，怎么能抛下你呢。
妈妈？
云岁穗迷茫的摸上她的脸，她想张嘴说些什么，梦却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