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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见圣上,圣上万安,”殷明虔诚跪拜,虽然名义上他是他的姐夫,可礼不可废,何况当初官家并不看好他成为皇家的驸马,若不是长公主非他不嫁,认定了他,也不会出现陈世美了。
殷明看圣上对他露出不满的眼神,早已习惯,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实则心里一阵忐忑。
“哼,你倒是能撇的一干二净,你以为在你和长姐成亲的时候,我没有暗中调查过你吗?你在老家早有了一任妻子还有一个孩子,这些我都一清二楚,并且我将查到的这些事都告诉了长姐,然而即使如此,她还是固执的要嫁给你,你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嘛?”
任何能成为帝王的人,没有手段是绝对干净的,他们需要权衡,需要取舍,就像之前他最宠爱的玉珠公主也被迫远嫁和亲。
“微臣惶恐,”殷明心思百转,若是当时就已查到,为何现在却要说给他听呢。
“刚才兰爱卿找到我,主动承认和你的关系,只因为长姐下毒之事被他知晓,这件事事关皇家秘辛,我希望由你调和好两人,各自都退一步,别把事情闹大了。否则有一天你的丑事被曝光出来,自然有人会接替你的位子。”
皇家的恩威并施向来是有效的,殷明就很吃这一套,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连连应声,旁的具体情况他也不敢多问,那个不孝子向来与自己不对付,还是回家问问妻子吧!
圣上把事情扔给了右相,姚公公站在一旁为他打扇,便听官家问道,“你说,这右相能把这事处理好吗?”
“这右相在官场上蝇营狗苟多年,能处到现在非一朝一夕之事,相信他还是有能力解决好的,”姚公公也不是特地为他说话,只是按着圣上想听的意思来。
官家脸色稍霁,“嗯,如果连家事都处理不好,这右相一职也该易主了。”
回到公主府,殷明就向侍女打听长公主的下落,侍女指向后花园,“长公主在花园里浇花呢!”
殷明顺着方向去了,看到园中的窈窕身影,如今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她的美丽却不减分毫,这种贵气的天生丽质让人难以阻挡,是上天得天独厚的宠儿。
但是官家却说他的长姐要下毒害他发妻所生的孩子,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一定是哪里产生了误会。
他走上前去,长公主听到了渐近的脚步声,回眸一看,看到夫君面色一喜,“听说官家将你召进宫里去了,可是说了什么事?”
“确实说了一些事,在你我成婚之前,你就知道了我已有妻子的事,为什么还愿意嫁给我?”殷明怜惜的揉了揉她的耳垂,曾听人言,耳朵摸起来很软的人,性子也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长公主握住那只在她耳尖抚摸的大手,“谁叫我倾心于你呢,一想到不能和你共度一生,我就难过的想落泪,所以不顾任何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嫁给了你。”
“那我问你,你有没有对他们母子做过什么,比如下毒?”殷明试探着问道。
长公主脸色一变,“驸马说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以为一个乡野村妇值得让我动手?我虽然嫉妒她曾是你的女人,但我从没有伤害过她!”
“这我当然相信你,不过官家说兰一臣指控你下毒害他,我若是不问清楚,到时候怎么帮你澄清。”
话说的好听,长公主知道他心里还是存疑了,她拉着他的手说,“清者自清,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除非他们有确切的证据,否则就是空口白牙污蔑我。”
“那个不孝子确实不让人省心,他也不知道跟官家都说了些什么,官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把我叫去狠狠斥了一顿,还让我务必调和好你们的关系,真是让人头疼!”
长公主安慰道,“其实也是我们的错,当初若我们把他接进府里照顾着,不让他流落在外,也不至于和他的关系这么疏远。”
“这哪能怪得着你,当初让他回他偏不回,说什么也要跟我划清界限,连东西都不肯收下,现在好了,摇身一变,居功至伟了,更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你就别生气了,听说他这两日请了朝假,你可知是为了什么?”长公主有意无意的打探着。
“这谁不知,朝堂上都传开了,他为了一只养了多年的猫破了自己原则,你说可不可笑?一只宠物而已,说得好听是重情重义,说的难听点就是大小事不分,不知轻重。”
一直藏在不远处的殷一寒听到了,心里莫名的有些高兴,哥哥对一只猫都比对他好,这下子猫不在了,以后没有人可以分他的宠了。
他那双如琥珀一般的猫儿眼转了转,然后偷偷溜出了府。
自从兰一臣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就对自己避而不见,殷一寒不甘心,趁着他伤心脆弱的时候赶上去安慰,是最能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了,殷一寒不在乎他是否与父母之间有仇恨,他只想让哥哥看到他的好,对他像对那只猫一样好,不,甚至更好。
殷一寒到兰宅的时候,看到大门上了锁,便知道自己这一趟是白跑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道会去哪了。
而此时,兰一臣在木兮的带领下去了琥珀的墓地,小小的墓地那么的不起眼,却有一株嫩草破土而出,木兮惊讶的指了过去,“大人,你看,我们挖土的时候还没有呢!”
兰一臣也看到了,他叹息着半蹲下来,抚摸着这小草的柔软,却也敬畏它强大的生命力。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兰一臣因为琥珀的离开而产生的伤口似乎一点点在愈合。
当初母亲离世之时,他颓废了许久,至今仍然是心里的一道疤,亲人的离开不是短暂的悲痛,而是一生的潮湿。
他缓缓站起来,“你们选的这个地方很好,琥珀会喜欢这儿的。”
“大人,以后还有我陪着大人,我一辈子都跟在您身边,”木兮在琥珀的墓前发誓。
“你这孩子,一辈子还那么长,哪能轻易许下永远,这世道变故太多,在你我同行的这段路上,相互陪伴也就够了!”
兰一臣想单独跟琥珀说说话,木兮看了出来,自发道,“大人,我去那边打点水来。”
兰一臣点了点头,拂去了墓碑上的落叶,他静静地而又轻柔的说话。
“琥珀,转世投胎去吧,这一次投个好人家,都说猫有九条命,我原是信的,可我现在却不信了,今生我是你的主人,来世我再报你的恩!”
“这是块风水宝地,风景宜人,无咎选的很好,琥珀,你喜欢自由,到时候可以撒丫子跑了。”
想到那个画面,兰一臣心情都好了起来,嘴角的弧度微微弯起。
一阵暖风吹来,杨柳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不舍离开的游魂在招手挽留,兰一臣折下一截漂浮在眼前的翠绿柳条,编成了一个花环放在了小小的土坡上,正中心那株嫩草欢快的跳动着,像是为它做的无冕之冠。
“大人,我回来了,喝点水吗?”木兮将竹筒递过来,兰一臣尝了一口,味道甘甜,他又回身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杂着各种滋味,那甘甜的味道变成了酸甜苦辣的化学药剂,在口腔中弥漫。
“走吧!”兰一臣收回了眼神,随着来时的脚步离开。
人生路漫漫,哪有不远游。纵使别离苦,也有相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