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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修长如玉，肤色白皙，青灰色血管脉络清晰可见，看起来更像接近于病态的白。
宁栀向他道谢，带着那袋避瘟丸匆忙赶回屋里。
冷冷清清的大雪中，景安二十年临近尾声。
腊月廿五，定州城外迦南寺。
王娴进完香从宝殿出来，哆哆嗦嗦呵斥侍女：“快去取件氅衣。”
自从宁氏死后，她便时常出现幻觉，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母亲问发生了什么，她答不出话，只一个劲地哭。
她怕宁氏来找自己索命。
母亲说她这是着了邪祟，让她常来佛寺进香，可这法子没用，她依然很害怕，隔三差五就梦见那场大火。
“娘子。”侍女毕恭毕敬奉上氅衣，“大公子来找您了。”
听到裴行舟的名号，王娴浑身一觳觫，面色瞬间苍白，“就说我身子不舒服，不见。”
然还未等小侍女去传话，裴行舟行至石阶下。
他穿一身玄色暗纹团花锦袍，腰间束鎏金躞蹀带，虽未佩刀，但浑身凌厉肃杀的气势只增不减，漆眸墨色浓郁。
“有话问你。”
“大表哥……”王娴嗓音发颤，用力掐着掌心，“阿娴这几日身体抱恙，实在不便与大表哥叙旧，要不改天吧。”
裴行舟薄唇紧紧抿成一道线，迎着漫天大雪拾级而上。
他手上没有任何兵器，王娴却还是害怕地往后退，直至抵上宝殿的廊柱，猛然清醒。
这里是佛寺，王家仆从都在，裴行舟不能拿她怎么样！
“龙骨寺那场火，是你做的？”
王娴咬了咬唇，摇头道：“不是，那天我一直在家，从未离开，我阿娘可以替我作证。”
“有人帮了你。”他语气笃定。
“你不要再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王娴心子狂跳，紧紧拢着氅衣，“是她自己运气不好，赶上禅房走水，困在里头逃不出来，是她自己命不好！”
裴行舟蹙眉，“没想到你这般恶毒。”
“恶毒”两字就像一把刀扎进王娴心里，她眼中浮上泪光，“我不过是喜欢你，有错吗？可你从来就不肯正眼看我，这样也好，你看不上我，更看不上其他娘子。可为什么去趟淮州，你就变了？为什么要把一个低贱的采药女带回来？”
面对王娴歇斯底里的控诉，裴行舟只觉厌烦，冷冷打断，“是不是裴行翊？”
王娴收住泪，瞳孔骤然紧缩，原来他早就查到蛛丝马迹。
以他一贯有仇必报的性子，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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