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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可以直说,在座的都不是外人。”
刘据知道韩凌什么意思,不过卫伉、郭振、季平和董仲舒的确都不是外人,至少在关于义妁这件事上的立场是一样的。
“殿下恕罪,对我而言,这里除了殿下,剩下的全是外人。”
韩凌对堂内众人歉意一笑。
话说到这个份上,饶是卫伉、郭振、季平和董仲舒脸皮再厚,也没道理继续杵在这里不动。
于是董仲舒率先对刘据施了一礼:
“殿下,老朽还有些书籍需要整理,先行告退。”
“下官也先告退了。”
接着郭振、季平也颇为识趣的躬身告辞,接着郭振见卫伉还在傻呵呵的站着,不明白怎么回事,还不忘拉他一把,
“对了,卫长公子,你刚才不是说得了一坛好酒,要请我一同品鉴么?”
“呃……”
卫伉这才反应过来,却不肯被这么个小姑娘轻视了,故意说道,
“对对对,不过韩凌啊,我与你长兄韩兴可是手足兄弟,与你也见过几次,你要是将我也视作外人可就太见外了,若非我今日与郭冼马约了酒,一定与你好好说道。”
“卫长公子所言极是,是韩凌无礼了,卫长公子慢走。”
韩凌也不与他争辩,依旧保持着微笑向卫伉施礼。
如此待几人一同向刘据请辞,肩并着肩来到堂外。
季平方才压着嗓子道:
“此女看似年纪不大,却很不简单呐,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城府。”
“老夫倒觉得她不知所谓,哪有替主家驱赶宾客的道理?”
董仲舒则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还有这大婚前夕跑来面见夫君,实在不合礼数,非大家闺秀所为,老夫不看好这门婚事。”
卫伉也在一旁附和道:
“董公所言极是,若非早知她十二岁就敢殴打长兄,今日我还就赖着不走了,她又能奈我何,难道还敢打我不成?”
“……”
几人闻言皆是诧异的望向卫伉,这事他们真不知道,同时也从卫伉那前后矛盾的话中听出了卫伉的“怂”。
“我倒有不同的看法。”
唯有郭振沉吟了片刻,发表了不同的看法,
“这个韩凌姿貌过人,冰雪聪明,行为举止也端庄大方,的确配得上殿下的身份。”
“而且她想法上与殿下也颇有默契,能急殿下所急,想殿下所想,更是要紧时刻也能主动前来相助,就算方才将我等屏退时,她也并非强求要挟殿下,而是一句话便将我等的不满都拉到了自己身上,令我等不得不主动告退,既不使殿下为难,又未妨碍我等与殿下的关系。”
“尤其是当她说出‘除了殿下,这里都是外人’的时候,我的心都替殿下暖了起来……”
“这些细节拼凑在一起,你们再仔细想一想,难道不觉得她简直就是贤内助的最佳人选么?”
“反正不管你们怎么想,我郭振看好这门婚事。”
……
客堂内。
“伱确定?”
听了韩凌的话,刘据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
“千真万确,齐王刘闳如今虽不是病入膏肓,但已有些日子病痛缠身,太医署的御医虽有方子能够缓解一些时日,但过不了多久便会复发,如今已全都束手无措。”
韩凌说话的语气十分郑重,但唇角始终微微翘起,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天生的微笑唇,
“此事陛下定然不会不知。”
“而陛下此前赐他逐慕苑,又因天禄箱将他封作天禄将军,宠爱甚至一度超越殿下,心中定是十分重视。”
“倘若义妁能够治愈刘闳的疾病,便是立下了大功,也令陛下对她的高超方技有了新的认知。”
“届时或许便会赦免了她。”
“殿下有所不知,我曾因此事建议家父向陛下上疏,举荐让义妁前去一试,可惜家父胆小怯懦,担心万一义妁也不能治愈刘闳,非但于事无补,还触了陛下的霉头。”
“因此我便只好擅作主张,来找殿下了。”
其实还有些话韩凌没说,她的父亲韩说不愿掺和此事,与她和刘据的婚事也不无关系。
毕竟目前外界都认为,就算刘据如今还是太子,刘闳也是争夺太子之位的有力对手,如今韩凌与刘据大婚在即,站在韩家的角度,自是不希望有人能够威胁到刘据的太子之位……
因此韩凌今日此举,的确是擅作主张。
“……”
刘据闻言陷入了沉默,口中能够说出“家父胆小怯懦”这样的话来,已经可以确定韩凌的“逆女”本质了。
不过他更在意的是,根据历史记载,刘闳的死期的确是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