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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兴安岭。
林昌永戴着厚实的毡帽,而身上的棉衣外头还裹了一件皮子,脚上则穿着鹿皮靴,里面塞着干草等物,能让脚掌温暖一些。
这位内统局的调查员已在此处待了大半年的时间,艰苦的环境早已将他的皮肤磨砺的十分粗糙,脸蛋也变得又黑又红,如果不是那顶毡帽,整个人的外貌看起来已经与索伦野人差不多了。
这些日子里,林昌永在这关外之地的生活可谓相当精彩,自用炼铁捕鱼烧陶等先进技术成为小部落的“先知”之后,他又凭借那瓶大蒜素将威望再次提升,凭借这些先进技术,以及共同的仇恨,短时间内便聚拢了五六个大小部落,七百多名索伦勇士。
尽管武器十分简陋,但索伦人野性未泯战斗力彪悍,在林昌永的策划下,这个小联盟靠伏击等手段击退了好几支八旗捕奴队,并缴获了可观的铁质武器盔甲和优良战马,但“反抗军”的出现很快引起了那些旗主贝勒的注意。
在两月前的围剿中,正蓝和镶黄二旗联手,共出动了四个牛录的兵力,以及充当辅兵的包衣奴才,加起来近三千人的大军,带队的乃是著名狠人鳌拜,这家伙在崇祯十年时,荣获洪台吉亲授“巴图鲁”的头衔,也是满清集团中的后起之秀,素有将帅之才。
林昌勇的索伦人反抗军本来也就七百余众,虽然累计缴获了不少军资,大伙的装备也都得到了更新升级,但还是没能顶住数倍之敌,死伤惨重之下只好朝寒冷的北方逃去,就连乌尔塔这位联盟盟主也身负重伤。
所幸,猎手们在此前在林子里找到了当初林昌永遗落的那瓶还魂散,并从一具冻得梆硬的虎尸身上,发现了那柄锋利匕首,也正是靠着这药,才将乌尔塔又救了回来。
蛰伏良久,反抗军又吸纳了数百号索伦野人,还用各种手段招募了一些兵力,铁器陶器岩盐等物对这些在冰天雪地里觅食的家伙很有吸引力。
之前,林昌永曾设法与来辽东做生意的赵氏运司取得联系,并将这里的情况概述了一下,表示自己需要得到大后方的支持,比如火器人手药品这些,否则是撑不了多久的,而岭南的内务统察局得知此事后又连忙将其报了上去。
“厉害这个林昌永真是有勇有谋,运气还他妈的这么好?”
闻讯之后,越王徐晋不禁愕然,这么长时间以来辽东那边都没传来啥消息,说实话大家都认为这个“火种”行动失败了,那五名先驱者要么葬身海底,要么刚一上岸,就被清兵当作奸细杀了。
却没想到,这林昌永竟真在八旗眼皮子底下组织起了索伦人反抗军,并成功挑起双方的矛盾,这份机变胆魄和抗压能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当然,还需要逆天的运气,徐晋不由哑然失笑,他甚至怀疑这个林昌永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是撞大运穿过来的?毕竟这家伙的事迹看起来也很像主角啊。
诚然,对于徐晋这个权倾天下的越王而言,无论是索伦人群体还是林昌永这个个体,都是他的“棋子”,是实现宏图霸业的过程中,微不足道的一环。
这就是政治,很现实但也很真实。
无论有没有索伦人反抗军的存在,八旗注定会与保乡军对决,也注定会失败,因为这不仅是军事层面上的较量,还与经济科技文化等各方面有关,只不过反抗军的出现,会让这一步更顺利来的更快而已。
很快,越王向内务统察局和赵氏运司下达了秘密指令,由前者再选拔一批精英派去辽东支援林昌永,比如向反抗军传授先进的战术理念,指引这群索伦人继续搞敌后游击,消耗伪清国力,而后者则负责向反抗军持续提供火器装备以及紧缺的物资。
之前,由于福建郑家的存在,保乡军要给辽东那边送一两个人倒是能做到,但运输物资就不现实了,毕竟东海海域是怎么也绕不开的,不过现在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可以说南海和东海地区已经豁然清朗。
除了这些物质上的支持之外,徐晋还给索伦人反抗军授予了“辽东独立团”的称号,岭南这边会定期派人与林昌勇联络对接。
另一头。
郑芝龙率残部行至倭国海域之后,决定先登岸占块地盘再说,此时的倭国由德川幕府统治,于崇祯六年时颁布了锁国令,也就是俗称的海禁,对外贸易仅在长崎与平户两港进行,当代幕府将军德川家光通常会派遣近臣担任“奉行”一职,全面负责当地的外贸事宜,以及为幕府采购各种舶来品。
长崎奉行共有两位,一名留在这里,另一名位于江户,两人在固定时间内会进行轮换,而好巧不巧,此时驻在长崎的奉行名叫马场利重,与郑芝龙也算是老熟人了,毕竟郑家在倭国也有不少生意。
正是凭借这层关系,郑芝龙先是将大船藏在海湾等隐蔽处,又将自己收拾的很体面,带着十余名身手矫健的亲兵乘小船上了岸,马场利重见他只带了这点人也就戒心大减,又被这位海贼王送来的金银珠宝所迷惑。
而接下来,在宴席中酒过三巡之时,郑芝龙摔杯为号,屋外早有准备的亲兵骤然暴起,砍翻了站岗的足轻之后,冲进来将一脸懵逼的长崎奉行马场利重控制。
当晚,那些藏匿的大船如约杀入长崎港口,由于奉行被擒缺乏指挥,附近驻守的足轻和武士们遭到偷袭后瞬间大乱,郑军残部成功杀上岸,攻破了当地的奉行所。
“父亲,你究竟要做什么?”
郑芝龙歪坐在奉行所内的榻榻米上,面前则站着儿子郑森,这小子正紧皱眉头,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那么多叔伯劝你不要称王,你倒好,直接称了个吴王!“
“你这竖子懂什么?”郑芝龙板着脸瞪了儿子一眼,淡淡道,“福建咱们已经回不去了,跑到台湾也只能等死,左思右想,咱们唯有在这倭国才有机会东山再起。”
“哼!别看你爹就剩这几千残兵败将,在这倭国混个大名还是绰绰有余的。”
“假以时日,做那幕府将军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