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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及时补充粮草,真到了颗粒无存之际哪里还来得及!”
“行军打仗皆是粮草先行,伍大人竟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还指挥战局?”
袁横横眉竖眼的怒斥着,庆帝大约也是觉得伍立人此番言语有些不对,当下皱眉说道:“袁大将军领军多年,既有夺粮之意,那就依照将军的意思,先去抢夺曲河北部三城的麦收。”
袁横见皇上并未一味的听从伍立人的话语,心下略微松了一口气,当下连忙安排人手朝着曲河北部去了。
可惜的是袁横到底是去晚了一步,霍文启带着人到了曲河之后,联络了治理曲河北部的刘特使,结合三城百姓打着灯笼连夜将麦田抢收完了。
待庆国到来之时,莫说是麦田里颗粒全无,就连那城中柴垛粮仓都空了。
刘煌帮着霍文启一同运送粮草回了东冀城,面见宗延黎。
“下官见过平西大将军。”刘煌约莫四五十岁,身形略显矮小瘦弱,那官袍上都打着补丁,看着甚是清减。
“刘大人快快请起。”宗延黎伸手扶了一把。
刘煌面有疲色,双目却是分外有神,对着宗延黎甚是赞叹说道:“这战事起的突然,下官正忧愁麦收,又担心庆国遣人来抢粮,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大将军来的如此及时。”
宗延黎莞尔一笑:“多亏了大人相助,否则这麦收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抢收不过。”
刘煌躬身拜着,深知战事未歇之际,曲河归属不定,难免惹来争抢。
与其便宜了敌军,不若让我军将士收去。
“粮食既是运到了,下官就不久留了。”刘煌还得回曲河,顺便将此事上奏。
“送送刘大人。”宗延黎点头,冲着高飞林道。
袁横空跑一趟,这会儿听下边将领来报,婺军抢先一步连夜把曲河内所有粮食都抢走了,顿时气的捶桌:“又是宗延黎!”
袁横深知庆国接连失利,看似兵马未损,实则已毫无久战之可能,待寒冬到来兵无粮可食,马无草可嚼,便是敌军大举来袭之时,袁横思量许久决定劝说庆帝退兵。
“退!?”卓康顺听此言语果然勃然大怒,瞪着袁横怒道:“我军士气正甚,眼看着便是攻入婺国,此时你劝朕退兵!?”
“皇上!”袁横满脸苦涩,跪在下首恭声说道:“婺军守城不出,我军难以强攻破城,如此打下去损耗的只能是我军兵力。”
“如今看似士气大涨,实则后备军资空虚,我军若与婺军再纠缠下去,根本熬不过这个冬日!”
“朕身后有整个庆国相助,有何可惧!”卓康顺面色冷峻道:“朕即刻下令征粮!”
“皇上——”袁横语气之中满是悲色道:“我国连年征战,百姓居无定所,荒地不知几何,仅存麦田皆抵了税收。”
“景昌、吴地等诸多地方甚至已有百姓活活饿死五十岁以上老者,以减轻家中口粮。”袁横说及此处满目皆是哀痛之色,俯身叩首道:“皇上!老臣今日斗胆谏言,恳请皇上退兵吧!”
“庆国已不能再经战火,此战若兵败于此,庆国危矣——!”
“混账!”卓康顺怒而瞪眼,他不曾想到袁横竟是会说出与那张晏一模一样的话来,当下几乎是惊怒交加道:“那张晏逆贼与你何时有了牵扯,难怪此番领军以来,你处处退让,原是早有未战先怯之意。”
卓康顺大为失望,在他看来袁横是他最信任的将帅,但是却没想到袁横早已与张晏‘串通’再度劝他退兵。
那张晏卓康顺尚且能说杀就杀了,可袁横不同。
袁横在军中威信极高不说,其领军之能卓康顺也是认可的,大敌当前若轻易调换统帅难免出现军心各异的现象,且如今庆国军中卓康顺也想不出还有何人能统御众部。
卓康顺一边气怒袁横,一边却还要思索应对之策。
而也就是这时,伍立人给卓康顺出了个主意,言说袁横提及此事已经是让军中将士们士气动摇,若不加以阻挠,军心溃散我军便难以迎敌。
伍立人让卓康顺依旧让袁横领军,但是要将袁横未战先怯的言行公之于众,并且当着全军的面点出袁横帐下亲兵部将失职之最,在三军阵前鞭挞,以杀鸡儆猴。
既能体现君王之威严,又能震慑军中将士,更能让袁横观其亲兵部将之刑,而不敢再生出怯意。
“那庆国皇帝当真采用了伍立人之策?”此时传到婺军帐中的时候,宗延黎简直是大为震惊。
“是。”公孙璞脸色略有些忍俊不禁道:“于全军面前鞭打主将……”
“真亏庆国做的出来。”
“如此君主,庆国何以不亡?”
军帐之中裴良和霍文启等人皆是面色怪异,卓康顺行此举之后,果真再也不曾听到袁横再谏言退兵,以为是伍立人之策的功劳,殊不知袁横此刻已对庆帝彻底失望,再无劝说之意。
君臣离心,将帅失威。
庆国之军已全然不足为惧了。
此后一段时间里,只要庆帝有意,袁横便遵从圣意带兵出战,几次攻城用尽办法也未能让婺军出城迎战。
伍立人又说强攻,宗延黎却早已经看出庆国之动向,还不等庆国强攻就派出多数小队,频繁的骚扰庆军,使其根本无法举兵来攻。
如此拖延战局直至大雪初降,霜冻来临。
“将军,下雪了。”晨起之时宗延黎提着长刀走出帐外的时候,便看到了那被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的军营,兵卒们已经忙碌着在清扫校场积雪,闻年站在军帐边,抬眸朝着她看来。
“嗯。”宗延黎吐出一口白气,然后就看到闻年递过来了一双羊皮制成的手套。
“前些日子猎获的羊皮所制,将军戴着。”闻年轻声说道。
“你做的?”宗延黎看着这手套略有些意外扬眉,看向闻年说道:“我竟不知你还有这手艺。”
闻年耳尖微红低头道:“略有些粗制,将军不嫌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