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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征忙站起来。
“你闭嘴！”两人异口同声吼。
“性生活注意下安全措施。”吴博士说着把手搭上陆怀征的肩，若有似无的瞟了于好一眼，“虽然咱们这情况基本上可以排除，但还是得保护一下女同志。”
于好走进了才瞧见，除了赵黛琳，还有孙凯，还有一姑娘。
陆怀征没关车门，人一惯懒散地靠在驾驶座上，左脚还踩在车门外，一只手抄在兜里，一只手懒懒地搭在方向盘上，食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方向盘的边缘，侧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瞧。
陆怀征从桌下一脚踹过去，“你不是应该在队里么？”
“你说。”
“不要去管胡建明的事，不管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如果你小姑姑来找你，你让她来找我，或者于家谁敢来找你，你就让他们来找我，包括你爸妈。”
留下孙凯流着哈喇子扒拉在桌上，赵黛琳跟许烟骆一人占据一边，气势汹汹地盯着对方，瞪一眼，喝一瓶，瞪一眼，喝一瓶，直到脚边都堆满了空瓶，海风呼呼刮着，孙凯睡得整个人发抖，哆嗦着身子搂紧了身上的衣服。
“第二件，”陆怀征从扶手箱里拿出一张烫金名片，“这是霍廷的联系方式，联系不上我你就找他，有他在，没人敢欺负你。另外，这是家冕昨天夜里给我发的短信，大意是说他觉得忽然可以理解你了，也认为自己以前有些想法确实不对，跟你道歉，原不原谅他是你的事，不用顾及我的面子。”
栗鸿文听完就傻眼了。
于好被他逗乐，扑哧破涕为笑，埋在他怀里小声哝哝：“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于好蓦然回过头，“这么快？”
“那不就还是不能百分百排除嘛……”栗鸿文小声说。
陆怀征手顺到她头顶，摸着她毛茸茸的头发，低头温柔地看她一眼。
他停车特别会找位子，每回恰恰都能遮住她那半边，他自己那边就不管，晒到晒不到都行，不讲究。
他勾起嘴角：“我骂人可不是这态度。”
……
“够了，找你出来不是来喝酒的。”
陆怀征刚停好车。赵黛琳就坐在最靠里的位置，边上就是烧烤摊，旁边支着丈米高的灯架，伴着咸腻的海风，那灯影拖在地上微微晃动，白茫茫雾蒙蒙一片，像是人间仙境。
孙凯和陆怀征。
树木高大，遮荫蔽日。车子刚好停在树荫下，遮了半边的光，晒得全是他那边。
吴博士相当年轻。
心内科办公室。
全都认识简单打过招呼，吴博士开门见山对陆怀征说：“不用担心，看过现场的照片了。”说到这，他低头看了下陆怀征的手，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按照你当时的受伤创面，我刚刚跟我的学生已经做过数据演算，除非对方当时满口腔都是血，而恰好，他把你咬出血之后还要把你的手含在嘴里停留七秒，这才有一定的概率感染，注意，还是一定概率，不是百分百感染。而且我看了现场的照片，对方嘴里的糜烂出血程度，就是含上半小时，你也不一定会感染。”
他握着方向盘，舔了舔干涩嘴唇，咳了声，“你赵师姐请吃饭，刚给我打电话，你要不想去，咱们去吃牛舌。”
于好心里又气又好笑，跟他谈条件：“三千步行不行？”
“瞧给您急得。”吴博士笑说，“我这不还没说完呢，像陆队这种情况，医学史上不多，也几乎没有类似的案例，曾经有人被感染过是因为当时对方恶意故意传染艾滋，受伤创面也比陆队的大，我查了你们在云南的案件记录，对方几乎在咬住陆队的一瞬间就被你们的队友开枪击毙了，连七秒都不到，加上对方的糜烂面小，只是牙龈表皮下层的出血，并没有出现流血的情况，加上陆队现在的初筛结果是阴性，是完全可以排除感染的可能性了，我建议他半年后过来筛查是因为吃完阻断药有副作用，半年内都需要监控到身体的各项指标。顺便，再筛查一下病毒。仅此而已，明白？”
吴博士气得直翻白眼，理解他担心下属的心态，维持最后仅有的风度咬牙说：“参谋长，我这么跟您说，您就是现在拿着这张报告单，去找性病科的任何一位医生，也没有一个人敢保证你半年后是什么样的身体情况！走在大马路上都还有可能被车撞死呢，人活着要这么畏首畏尾还有什么意思？就算真得了这病也不是没得治，您现在就是有点过度的杞人忧天了！照我说，该干嘛干嘛去，该打结婚报告打结婚报告，该上班上班。另外，有一点我确实得提醒你。”
她在他肩上蹭了蹭低低嗯了声。
于好叹了口气，“那还是去吧。”
吴博士笑笑：“当时我在香港开会，我不太清楚这里面的具体情况，不过我可以理解当时的诊断医生，换作是我，我也会建议你吃阻断药，毕竟有千分之一的概率咱们也不能拿军人的生命去堵，对吧？还有一个情况就是，现在大家都谈艾色变，我这些学生经历过的情况要比你们多得多，很多人以为医生给了药就是保了命，我们只是尽人事听天命，但是我们会尽量做到把可能发生的每种情况都说清楚，以免后面造成误会。如果陆队不是军人的话，有过硬的身体和心理素质，我前面那些话就不会说了，因为这种情况放在一个普通人的身上，我还真不敢保证，毕竟这种病菌本就是人身免疫力的疾病。另外，现在过了初筛，基本上可以不用担心了，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半年后再过来筛查一次。”
这俩男的得酒量都贼逊，于好把陆怀征抗进车里，自己开车走了。
“其实我没怪过他，从小到大不喜欢我的人，多了，我已经习惯了。”
孙凯看着她，不喝了，一笑：“得，你们一个两个都找我，到底什么事儿啊？”
“什么？”
人来人往，吆喝上那么两句，总有人忍不住驻足围观。
于好摇头：“赵师姐从来不请吃饭的，她请客肯定有问题。”
“靠！”许烟骆骂。
赵黛琳直接打断：“你闭嘴！”
许烟骆率先举手：“我先说。”
陆怀征笑笑，给她擦眼泪，“别哭了，嗯？”
于好也跟着他站了起来。
陆怀征看着后视镜，“三千步没意义，还不如不走，成人正常的运动量至少得在每天一万步上，五千步算是个门槛，等你体能跟上了再加，你看看你自己都白成什么样了？”
她不说，陆怀征原本也已经配了把钥匙给她，他把扶手箱里的原配钥匙递过去，然后顺势握住她葱白的就手指，把人往自己这边拽，单手把人抱在自己怀里，宽厚干燥的手章抚着她的肩臂，来回挲，蹭了蹭她的脸，半只脚还踩在车外，这个姿势尤为霸道，只听他柔声说：“答应我三件事。”
于好不敢看他，搓搓脸，看着窗外。
最后陆怀征见她无所适从的模样，这才不动声色移开目光：“我后天归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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