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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面色阴沉。
“等到那时，再由罗网放出消息，就说秦国已经跟越国达成了私下协定，以汉中之地换取越国的不进攻。
尉缭装作没看见，自顾说道：“相反，只要放弃汉中。汉中跟关中之间隔着连绵起伏的秦岭山脉，只需安排十万大军，占据几条狭窄的战略要道，便可阻挡越国百万之师。
五国之中，越、魏两国是倾力而战，都将举全国之兵。
可谓是血雨腥风。
咸阳王宫，大殿。
尉缭、赵高齐齐行礼。
“楚国原本是有这个意思。”赵高调查的很详细，“奈何贾诩往四国走了一遭，受到魏王、燕王、齐王一致赞赏。
“越国丞相贾诩。”
两害相权取其轻。
尉缭对时局的判断或许很精准，但还是缺乏同时掌控国内国外大局的战略眼光，只知道聚焦于一点，而未顾及全局。
秦王政最为依赖的重臣，尉缭、赵高都在。
“一旦将大量兵力部署在汉中，那么，魏国主战场势必兵力不足，面对齐楚燕魏四国联军，势必力不从心。两线作战的结果就是两线失败，继而导致全盘皆输，届时不仅会丢了汉中，还将被盟军驱赶至函谷关。”尉缭说出最坏结果。
“正是如此。”
赵高明面上的身份是中车府令，实际却是秦国最大的情报组织——罗网的负责人，一直被誉为黑夜王者。
秦王政才刚亲政不久，根基还不是十分牢固，绝不敢拿王座去当赌注。
秦王目光灼灼。
而在秦国之内，同样是风起云涌。
从来都不是战争本身，它还是治政的延伸。
占据汉中只是越国的附带目的，真正目的，怕是要借齐楚燕魏之手，消耗秦国大军，消磨秦国实力。
前番，在丢失巴蜀之后，尉缭就曾提出建议，希望秦国能主动放弃韩赵旧地，退守函谷关，以策万全。
放弃韩赵旧地，退守函谷关，再放弃汉中，那秦国就将再次自困于关中地区，一夜回到几百年前。
“尤其得知，越国自打崛起以来，大小战役都是贾诩谋划调度。加之越国本就是盟约发起国，三王一致推荐由贾诩出任盟军统帅。
等到秦国变得虚弱，那越国这头恶狼，才会真正露出贪婪的獠牙。
只等山东各国因为分脏不均而起了内讧，便是秦国再次东出函谷关之日。
只是眼下，
秦王政却沉默了。
在巴蜀之战发生前，尉缭说这样的话，秦王或许不会信。
终于，秦王政下定决定，在台上站定，腰杆挺的笔直，目光灼灼，沉声说道：“好，就依丞相之法行事。”
真要一口气放弃大量土地，
“届时，便能将大军主力部署在主战场，跟齐楚燕魏四国联军展开正面对决，甚至是各个击破，获取战场主动权。”
在尉缭看来，现在放弃韩赵旧地，再用汉中堵住越国的贪婪之口，秦国最起码还能据有关中地区，而且还保存了一支强大的军队。
“越国兵强马壮，又据有剑门关这等战略要地。汉中平原地势开阔，正适合大军团展开，如果选在汉中跟越国对战，试问，要往汉中派遣多少军队，四十万，五十万，还是六十万？”尉缭头脑依旧冷静。
很擅长察言观色的赵高，迟疑一下，道：“臣下只负责打探消息，不好做出评议，一切都留待王上裁决。”
“王上！！！”
现在又要放弃汉中，实在是在挑战老世族的忍耐极限。
与其最后两地皆失，不如主动放弃汉中，以保全韩赵旧地。
一个不好，就要出大事。
奈何秦王并未听取尉缭建议，形势的发展却又偏偏印证了尉缭推断。
赵高：“启禀王上，五国已经就各国出兵规模达成一致协议，制定了伐秦之总方略，预计明年开春，就将发起进攻。”
尉缭心中一叹，深深行了一礼，道：“如果是这样，那臣下建议，主动放弃汉中，集中所有优势兵力，跟齐楚燕魏四国盟军倾力一战。”
虽然秦王每一次都赢了，但每一个势力在秦国都还留有残余，加上一些对秦王政身份存疑的秦国老世族，内里一直就不平静。
秦王政现在很难受，内忧外患。
以成全了野心家的期望。
小不忍则乱大谋。
“五国结盟，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秦王看向赵高。
可正如尉缭所言，此番五国伐秦，来势汹汹，绝不同以往，一个应对不好，就可能将秦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猜测，
如果是五年之后，秦王或许会有这等魄力。
赵高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等着看好戏。
担心的就是五国伐秦。
赵高见了，凑趣说道：“自然是会放弃盟约，各自撤兵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