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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也不是傻子,安排各地藩王,一是希望宗室互相扶助,二是想让他们抵御外侮,并不是让他们以此为造反的根据地。
蜀王想要一统蜀中,不可能不与这些地方豪族还有土司们打交道,但也不过只能勉强统合,并不能完全融为一体。
旁边谋士也听不下去,出言讥刺道:“我道叶大人有什么高见,原来也不过是老调重弹,此事数十年前已成定局,说来又有何用。
姬继深憋在蜀中数十年,就是因为明白这八个字,他的行事原则也是八个字“积兵积粮,以待天时。”
刚才叶行远连续挫了两个蜀中名士的锐气,当然有人不服气,如今有机会反驳,当然有人跳出来打脸。
难道大人还能回到时光重演,游说先帝,让王爷得天州府之封不成?”
怪不得刚才叶行远要提及南浔州的地理位置,原来就是委婉提醒自己,南浔州虽然偏僻,但也并非铁板一块,有的是人可以通过各种路子往里面掺沙子。
便点头道:“叶大人此言中肯,南浔州虽好,但毕竟不是蜀中腹心之地。本王若是起兵,自当以天州府为治所。”
蜀中只是分封之地,诸多限制,但真成了南越国主,那可就是独立一国,身份有几大的变化!蜀王双目之中现出神采,似已被叶行远说动。
叶行远傲然而立,正色道:“只要王爷登高一呼,率数万精骑入南越,这才是如蛟龙入海,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再不受天命束缚!
蜀王无语,造反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之事,难道还能什么条件都好好的么?
从南浔州出兵,数日之内便可拿下天州府,到时候直接在天州府掌控蜀中。这是早就预定好的路线。
蜀王瞠目结舌,他几十年来心心念念就是想要谋反,剑指京城,哪里想过往更偏僻的南方去?
叶行远蹙眉摇头不息,“南浔州为王爷势力核心,王爷若不在此坐镇。转入天州府,南浔州必有留守之人,王爷可用何人?到时候形成矛盾,就是州府之争,试问如何解决?”
牟长史看出蜀王情绪的变化,忙咳嗽一声,劝道:“叶大人,我知你必有良策。何必卖关子?我家王爷都要灰心丧气了。”
相反朝廷大可以利用蜀中的弱点,甚至不需要派大军来攻打,只要扼守蜀道出口,然后再收买各地豪族,造成蜀中内乱,那他姬继深便是不败自败!
巴郡位于蜀西南,这种情况特别严重,谢、李、步三姓宗族势大,地方官员都得给他们面子,几乎有自治之权。
叶行远想起来当初在江州府所见丁花魁,正是南越来中原的探子,他们贼心不死,与蜀王府相得益彰。
这是地利的因素,不需要太多的分析,就知道蜀中想要拓展,不可能不与野心勃勃的南越勾结。
叶行远叹息道:“这便是王爷名不正言不顺之祸。当初蜀王封地设在南浔州,也并非没有制衡之意。”
叶行远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点头道:“蜀中一地,南浔僻处一隅,虽然兵精粮足,富裕安稳,但毕竟人口太少,不能够辐射整个蜀中。
他微笑又道:“至于征南之弊,确乎在后勤之上。但这主要是说中原大军,万里迢迢前往南方,水土不服,粮草不济。
叶行远一笑,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抛出今日的重要论点,“王爷,圣人有云,天下事名正而言顺。王爷伺机隐伏,以待天时,这想法是没错,但也蹉跎多年,未能造出大势,殊为可惜。”
蜀王的智囊团几十年来也没闲着,他们当然一直研判着天下局势,虽然由于眼界和能力的限制,未必能有什么突破性的思考。但是对蜀中的地位,大致还是有明确的共识。
叶行远虽然没有点破,但蜀王也是聪明人,听他斥责谢无忌之言,心下凛然,已然明白刚才叶行远危言耸听的意思。
但王爷之兵,本来就是蜀中募集,对于南方的气候也没有什么不适应。如今又有下官献上的木牛流马,进军路程也不远,何惧后勤粮草?”
如果他拿下蜀中之后,再用二三十年来消化,或许能够消弭内患,只可惜他窝在南浔州太久,岁月不等人,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挥霍了。
他指点江山道:“王爷身边之人,固然人才济济,文武兼资,奈何眼界还是狭窄了些,故而未曾想到另一个突破口。
叶行远连眼皮都不抬,漠然问道:“这位见识浅陋之辈,又是何人?”
投效王爷,只怕也没什么诚意,只想着维护自己的地位,故此才刻意出此无知之言,真是令人不齿!若你还有几分羞耻之心,还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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