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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清兮很谄媚地夹了一片羊肉在锅里涮了放到丰琉的味碟里沾了，再放到他碗中。十分讨好。
“这当然不对了，是大大的不对。”清兮曾经低嫁过，为油盐柴米伤透过脑筋，又如何不知道松江三梭布的价值，不过这一关可不能说实话，因着按她如今过的日子，绝对是那史上拿肉粥赈灾的主儿。松江三梭布是清兮惯常擦澡的巾帕，素来是用一条扔一条的，她不是该知道三梭布价值的人。
其实今日丰琉带清兮出门吃饭，心里已经有些懊悔，也不知道怎么一时糊涂就许下带她出来的诺言。这番举措让郭安和听泉都十分惊讶，太不像丰琉所为了，他们看自己的眼神，让丰琉十分不适。
德宝居的门脸不大，上下两层，座无虚席，灯火辉煌，热闹非凡。除了过年，清兮在国公府也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
丰琉则好整以暇地道：“要说吃汤锅，还得西城连锅巷的德宝居那汤锅好吃。那高汤是他们家的祖传秘方，又浓又香，不过最出名的还是他们家的片羊肉，一头羊只能选出两、三斤肉来做那片羊肉，肥瘦均匀，那墩子匠的刀工极为厉害，把那羊肉片得纸一样薄，沾水即熟，那蘸料也别有风味，里面加了川蜀的一种小辣椒，吃着又暖和又解馋。”
清兮这时候不知道多感激太夫人，“不会，我出来的时候娘说了，让我今晚就歇在这儿。”
“有，您几位来了，就是没有也得变一间儿出来。”小二的十分讨喜。
丰琉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只是笑看着清兮，看得她十分地不好意思。
“是真的吗，廷直哥哥？”清兮乐得眼泪都要掉了。
“看来咱们清兮还是很聪慧的。”丰琉难得夸奖她。
小二的虽然纳闷，但口里很脆地应了。这玉堂春性烈，冬日里男人最喜欢，那百花蜜却味淡而甜，是女客喜欢的。其实古怪的还不在这儿，小二的十分不理解，一行不过四个人，偏偏分坐两桌，冷面爷那一桌只他一个人，旁边站了个花儿似的跟班，这可有些怪异，汤锅吃的就是个热闹，就算再讲究身份也不必独坐啊，小二的不解。
“哦，这有什么不对？”丰琉明知故问。
两人回到四并居时已经是二更时间，丰琉去了书房，清兮则在琳琅的逼迫下喝了一碗消食汤，拿了本书靠在炕上，心思不在书上，只津津有味地回味着那德宝居汤锅的鲜美。
“好，再给你出一题，你要是能猜出那掌柜的为什么贱卖三梭布，二月二龙抬头，保国寺跟前的庙会我就带你去瞧瞧。”
“怎么吃坏肚子了？”丰琉有些不放心。
丰琉感觉到她胸前的丰|满几乎贴近了他的手臂，心神一荡，没能继续说出拒绝的话来。
次日不消说，清兮去请安又晚了些。
在太阳西斜的时候，清兮抱着那叠账本走到丰琉的跟前，喜滋滋地道：“我找出来了，廷直哥哥。”不就是三处嘛，三十处她都找出来了，不过不能表现得太好，否则今后就不会有这种好事了，所以清兮是很懂得藏拙的。
“别开心得太早。”丰琉是不吝啬于泼清兮的冷水的。
小二的倒不是不奉承丰琉，只是这位冷面爷虽然也来过几次，不喜欢人奉承，小二的碰过几回钉子自然就学乖了。能让齐国公府的郭执事伺奉的人能有几个。
“那是那是。”清兮闪着清亮的眼睛，巴巴地看着丰琉。
如今见清兮吃得香，就连蔬菜都因觉得那高汤香浓而吃了几筷，丰琉心里也就安慰了些，哪知道清兮居然还贪心不足。
跑堂的一见丰琉身边的执事郭安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哟，郭爷来了，快请进快请进，今儿刚到了一批北方草原来的鲜货，才说要给您老送信去，您老就来了，几位爷里边儿请。”
“不许贫。”丰琉瞪了清兮一眼，如何看不出她的小算盘。
整个下午清兮孜孜不倦，不知疲劳，仿佛看西厢记一般热烈地看着账本，安静得丰琉都为之纳罕。
“廷直哥哥？”清兮两世为人，最擅长的仅有一件事儿，那就是撒娇，只见她越发靠近丰琉，脸上带着可怜的笑容看着丰琉。
“廷直哥哥你看这里，这绸缎铺子卖的松江三梭布居然才三文钱一尺。”
清兮又何尝不知道丰琉为人冷严，知道不能过分逼他，只要不拒绝就好。为了今后还能出府，她可是按捺住了要让丰琉带她再四处逛逛的要求，表现得十分乖巧。
不过这些不该他管的，小二是一应不管的，片刻就温来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