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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对面的女孩儿问着，捏在杯把上的指尖无意识地加力而泛了白。
“煜哥，他们要走了。”
被这眼神一慑，乔安本能地绷了一下背脊。
“见面？今天？”
“……”
闻煜风系上浴袍的带子，擦着湿漉漉的黑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直进到客厅。
他没去看沙发上正襟危坐的人，径直去旁边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
明明实际年龄上自己还比这人大不少，如今倒总感觉自己才是小的那个了……
“……”
“可不许一到场就想着撤退，至少待够一个半小时，听到没？”
秦晴虽然对这种见面不感冒，但也秉持着基本礼节，简单地一一作答。
“前两天，我跟秦小姐见了一面。”
“……”
而直到她调整好了坐姿，对面的人都怔怔地盯着她，没回过神。
“闻总吩咐的。”乔安毫不犹豫地甩了锅，摆出一脸无辜神情，“闻总说，他实在不想再看见煜哥您那副生无可恋的寡夫相。反正您的视觉已经恢复正常了，所以闻总让我务必麻烦秦小姐尽快将您打包带离他的视线范围。”
“……”
巨大的绿色木本盆景之后，乔安看着坐在自己对过面沉如水的男人，又抬眼瞥了一下那张桌子的方向。
然后他就愣了一下。
只是在开口之前，她突然想起来自己临走之前秦奶奶的嘱咐：
乔安一挺腰，“当然不是。我只是向秦小姐说明了当年您无法对外通讯的原因，并告知了她您违规离山的始末……”
秦晴刚想说什么，眼神就微微闪了下。
等反应过来他心里不由暗叹——闻煜风自从在部队待完五年回来之后，可算是把最后一点能柔化自身攻击性的疏懒都磨掉了。
心里这样慨叹着，乔安嘴上也未停：
“煜哥，”挂断电话之后，乔安绷着脸，“抱歉，我估计失误——看来秦小姐还没能完全理解这一切。”
“越是心情不好就越应该出去走走, 认识认识新朋友。奶奶也不是一定要你跟对方谈对象，你哪怕多出去认识个人, 再活泼一点外向一点, 奶奶也是高兴的！”
“——啊，抱歉。”秦晴慌忙中回神，歉意地问：“方先生刚刚说什么？”
那人上身穿着深蓝色的薄款衬衫，下身黑色长裤衬得双腿修长有力，极简的着衣也掩饰不住那人漂亮的肌肉线条——这点从门旁边站着的女侍者脸上的表情眼神就能看得出来。
同时遮住了那些与凶戾危险交织着、在心底沸腾得快要咕噜噜地冒泡的情绪。
沙发上，乔安苦笑了下：“煜哥，我是主动来交代错误的。”
他眼帘一垂，浓密细长的眼睫在皮肤上打下一层淡淡的阴翳。
“看样子，像是要一起走……应该不是各回各家啊……”
见闻煜风脸色一点点沉下去，乔安自觉地闭上了嘴。
秦奶奶笑：“怎么样，惊喜吗？”
“不去。”
最后一个“临”字未出口，女侍者就呆滞地看着面前两人中的一位：“乔、乔总？”
他嗓音微沉：“你跟她说什么了？”
“秦小姐？……秦小姐？”
“……”闻煜风拧开瓶盖的动作一顿，他眼帘一掀，眸子黑漆漆地望向乔安。
然而时间地点都已经确定，她自然也没办法再提出更改，便只能关上车门进了咖啡厅。
云山公馆。
……
秦奶奶闻言，笑颜重展：“嗯，那说好了, 今天下午两点，在‘遇见’咖啡馆。——奶奶亲自选的地方，网上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见面都喜欢在咖啡馆，我就挑了清城里网评最高的一家，你满意吗？”
秦晴心里暗自叹了口气，面上撑起笑色，“好。方先生想去哪儿呢？”
秦晴这一次难得忘记了礼节性地接话，她的眸子焦点稍稍散了，意识似乎也离开了这里。
“秦、秦小姐？”
而此时真见了本人，他顿时有一种被馅饼砸中了的感觉。
在闻煜风欲要动作的前一秒，乔安又快速地补充了句：
方梓书注意力落回，这才想起自己之前刚刚自我介绍到从军履历的部分。提起这个他微微挺胸坐直：“对，我有几年入伍经历。”
乔安想给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一个示意，只是等他转过去之后才发现，男人那双黑眸早就一动不动地噙在那张桌的方向上了。
一听这话，秦奶奶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些。
“……”秦晴叹了口气，在秦奶奶这样的注视下，她确实无法理直气壮地拒绝。
方梓书稍作思索，然后才开口：“部队本来就不是去放松的地方，确实不轻松，但很锻炼人。那段经历会是我这辈子永远无法忘记的、也是影响最深远的。”
……
而此后没多久，秦晴背对着的咖啡厅侧门风铃作响，站在门口的女侍者鞠躬：
方梓书又说了句什么没有得到回应，他不解地抬起头看过去：
没等闻煜风说什么，乔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