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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他已经被绑在了一个黑屋子里,墙面靠近顶端的地方有个四方窗,月光从里面洒进来,看样子像是在地下室。
四周隐约能看到几个大货架,货架上乱七八糟地放着些瓶瓶罐罐。
王二三顺着小窗看去,外面的夜色如同被浓墨染过的宣纸,黑得深沉而厚重。
至于是谁把他绑起来,他心中如明镜一般,嘴角微微上扬。
这时,关他的铁门有了开门的动静,再接着,三个人走了进来,王二三赶紧闭起眼睛装晕。
“哟喂,这小子还晕着呢,兔子,你不会下手太重给人家打死了吧。”虎头哥朝着身边一个长着龅牙的小年轻问道。
“咋可能,我今儿个都还没吃晚饭,看我马上叫醒他。”紧接着那个叫兔子的小混混走上前,朝着王二三的脸就要扇过去一巴掌。
王二三马上睁开了眼睛,把那个叫兔子的小混混吓了一跳,“哎哟,我的妈呀。”
虎头哥没了耐心,一脚把小混混踢开,上前恶狠狠地抓住王二三的衣领,威胁道,
“你小子别以为跑出去我们就逮不着你了,告诉你,在我手里,就没有盯不住的人!那汝窑洗,识相点就快点交出来!”
王二三面上似笑非笑,压根没有被虎头哥的样子恐吓到,“明明是你卖给我的,买定离手,你不会不懂行规吧?”
“你别在那哔哔,就问你,要命还是要汝窑洗!”那个叫兔子的混混从一旁捡了根棍子,朝着王二三的头作势就要打下去,显然刚才被王二三吓到憋了口气,正想找补回面子。
“我不给,你能怎样,难不成你要打死我?”王二三轻蔑一笑,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
“去你妈的!我让你嘴硬。”兔子抬起棍子就要挥下去。
“慢着!”
门口这时走进来一个人,喝住了即将动手的兔子。
只见这人身着黑色唐装,戴着小小的圆眼镜,两撇小胡子随着说话一抖一抖的,这不正是好久不见的王三爷吗?!
王三爷显然早就知道被绑在那的人是王二三,大晚上天气并不炎热,反而还有些凉意,可他却手里拿着把小扇子作势扇来扇去。
说来也奇怪,自打上次找王三爷要回了卖盒子的钱,他的店就真的转出去了,再也没出现在古董一条街上。
只见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哟,这不是陈立那小子的朋友吗?”
王二三并没有从他身上看出分毫善意,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你们哥俩可把我害苦了,就因为你们的破盒子,害得我店也没法开,生意也没得做。
上天有眼,让你落我手里了。
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把盒子的出处告诉我,我打你一顿。
第二个是我先打你一顿,你把盒子的出处告诉我。
怎么样?你选吧。”
虎头哥听着王三爷的话好像不太对,急忙狗腿着凑近些,小声提醒道,“汝窑洗。”
“哦,对,汝窑洗也得给我还回来!”
王二三吸了一口气,正要说什么,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小混混们警觉地转过身去,只见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闪入屋内,瞬间便来到了他们身边。
几声闷哼之后,房间里的几个人包括王三爷全都被撂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
王二三虽然没有看清楚黑影是谁,但一抹绿色的绿松石耳钉尤为显眼,是折多!他一身黑衣,面容冷峻,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话不多说,折多帮王二三解开了绑着的绳子跑出了地下室,临走时,王二三在三爷撅着的屁股上补了一脚,然后打电话报了警。
他们迅速跳上停靠在路边的商务车,一同消失在夜色中。
“王总,你是怎么知道这帮人会朝你下手的?”折多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
“直觉。”王二三朝他爽朗一笑,只回答了他两个字。
其实,王二三在瑞城见折多轻而易举就制服了曹老三那帮匪徒,心中对那帮泼油漆的混混就有了对策。
第二天就跟玉碎提议想借折多一同回城办点事,并且保证绝对没有生命危险,本以为玉碎会推脱,毕竟折多是她的私人保镖。
但她却出奇的干脆,直接点头答应了,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余白光寄给王二三的那副耳饰。
虽然,王二三第一个想法是把耳饰留给任盈盈,但是那也只是想想罢了,于是便答应了玉碎的要求。
后面就有了折多救他的事。
第二天,新闻播报在昨日夜里因为接到热心市民的举报,公安部门连夜端了一个古董造假诈骗窝点。
帮王二三处理好事情之后,折多又待了一天,确定没有其他事情后,王二三给他买了回瑞城的机票,并在航班当天,打算请他吃顿饭。
当问他想吃什么的时候,折多挠挠头,思考半晌,憨笑道,“我觉得你们这的立马吃饭挺好。”
“行!以后生意上的事你少不了过来,在这的餐饮我包了!”王二三转身就斥巨资给折多开了张立马吃饭的至尊vvvip卡,小心翼翼地将发票收到口袋,这钱他可是要找陈立报销的。
说曹操曹操到,折多捧着碗津津有味地喝下最后一口酸辣汤,陈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老王,带着酒来山庄!快!”
王二三急忙和折多告别,奔赴商场,上次毫无防备被那个叫兔子的混混敲晕,两件酒自然不知去向。
这次只好重新买,好在商场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王二三便和酒一起蹭了个车直达山庄。
刚进山庄,王二三还没把酒放好,就被人一把拽过去,随着手腕一痛,一股鲜红血就跟着流了出来。
他本来就有点晕血,以前就连去医院体检抽血都有点晕,更不用提现在手腕被割了一刀。
这尼玛刚进门就遭暗算,眼看着就要晕过去。
可就在这时,血像小蛇一样缠绕着、顺着他的手腕流淌下来滴落在一个物体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一瞬间,水滴敲击金属的声音就被无限的放大,正如古刹里敲钟般浑厚悠长,他并没有去找到底是谁伤了他,而是本能地低头看去。
已经修好的洗脚盆,正对着他的手腕放在桌上,再次散发着黄澄澄的光彩。
而他的血则是顺流而下滴落到盆子里,铜盆像是一块干涸的海绵,不断吸收着血水,刹那间光芒大盛,在黄莹莹的光彩中竟透出了一抹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