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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玖玖几乎都要看到那厚爪儿在地上刨出来的深沟了。
“从前的他？那是什么样的？？”
“我不是，但寒时……”周深也不见外，自己找了椅子坐下，然后笑着说道：“寒时那个性格，他既然真喜欢上什么人了，轰轰烈烈哪里够？——而且这轰轰烈烈，也只是您和我们看到的，他自己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
卢平浩犹豫着没回答。
“这个同龄人用他的‘零花钱’玩了一笔没人看好的投资，最后在他成人礼那年爆了出来，硬是靠自己把身价拔高到了他们父辈的地位上——您敬他吗？”
听出卢平浩话里一点淡淡的嘲弄，周深笑笑，下巴抬起来示意了下墙角那堆玻璃碴子。
——
过了几秒，她眼睫抖了抖，垂压下去，盖住琥珀瞳子里的情绪。
卢平浩伸到旁边去整理花名册和其他表格的手臂一僵，随即抬头看了看寒时，确定寒时并不是在影射什么，而是切实地在发问，他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周深应下。
卢平浩被这话噎了噎，半晌才摇着头坐到办公椅上去——
寒时轻挑了挑眉，“所以，美术组被停课的原因是什么？”
这个问题也没困惑他多久，压着他话声尾音，办公室的门已经被外面的来人推开了。
已经准备继续扭回头去敲报告的卢平浩，感觉到办公桌前的身影并没有离开，他不由疑惑地抬头。
寒时唇角弧度扬了扬，声音薄凉。
“……哦，周深啊，你先进来吧。”卢平浩将玻璃扫到墙角去，气极却也无可奈何地指了指地上的狼藉——
男生抱着怀里小小一只的女孩儿，手轻抚过她柔软的短发。
“……”
周深莞尔失笑，点了点头。
“打这个电话，”寒时将笔帽扣回去，发出极轻而利索的“咔哒”一声，“让电话那边的人给你们准备，数量、质量可以直接跟他提。”
他低下头，抵着女孩儿的额前轻轻地吻。
周深也笑，“您要是这样看寒时，那可就不只是错，而是大错特错了。”
——
卢平浩沉默了几秒，又叹了口气。
寒时不为所动，收回撑着桌边的手臂，同时笑道：“这里不是幼儿园，她也不是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未成年人——既然已经成年，也已经具备承担任何民事刑事责任的能力，那说错话、做错事，就必须付出代价。”
卢平浩问：“那他在乎什么啊？狂得谁都不在乎、也谁都不放在眼里？只要自己能谈成恋爱，哪管外面洪水滔天？？”
“美术组……卢平浩他们让你来找我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谢丁玖玖做什么？”
她指尖抖了下，最后还是慢慢抬起来，反手抱住男生。
“当然是谢谢她帮学校找你……”卢平浩本能出口的话音戛然一停，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怔愕地抬头看向那道背影，“不是……不是丁玖玖告诉你的？”
“好吧。我会找人核实一下情况，只要确定你说的是发生过的，你之前的那些作为受害人的要求我可以答应。”
卢平浩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头疼地开口：“抱歉，寒时同学，这件事情确实也是我们考虑得不周到……”
他感觉这么一会儿听到的东西，已经让他下巴都快惊得脱臼砸到脚背上了。
挂下电话没两分钟，她便见着一道修长身影从来路的尽头出现。
周深想了想，笑眯眯地道：“按照我所听闻的，大概就是那种除了过于沉默寡言之外，浑身上下无论品德外貌能力学习举止礼仪气度——都让人挑不出一丁点毛病的、所有世交家里同龄人学习的楷模吧。”
停了两秒，寒时轻狭起眼，但并未回身，语气也像是随意而漫不经心的——
几秒之后，他缓缓抬手，青筋绽起的手背微僵着舒展，他隔空冷望着卢平浩——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呼吸和那些暴躁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他垂下眼，近乎呢喃地低语：
女孩儿怔住。
“寒时？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