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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想，管他什么狗屁寒家，管他什么未来——她只要抓住眼前这个人和这份触手可及的幸福就够了，谁管城外洪水滔天。
像是做了场长梦。
她转身往支教学校的大门走。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乔湾起夜。下学期他们就要在新校区上课了，所以提前搬到了这边的宿舍楼。
女孩儿的侧影僵住。
但女孩儿没有说话。须臾后她眨了眨眼，低下头去，轻声笑着：“对不起，寒时。”
就在她即将拐进厕所的前一秒，被水光模糊了的视野边角的楼梯间里，突然飘过雪白的衣角去。
乔湾：“……”
“乔湾，你说……今年的夏天怎么这么冷……”
望着那mp3在阳光下反起刺眼的光，寒时心底压抑着的那些负面情绪终于忍不住破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丁玖玖说不过她，只能无奈地被拖上车了。
“你还拿不拿我当朋友了，玖玖？”
“咳，没什么，我是说大家定在二楼大堂，看起来都到了吧……你直接上去就行。”
一边在心里嫌弃着新宿舍楼的这个坏处，乔湾一边推开门进了走廊。
丁玖玖强笑道：“寒时，‘桃花源’的这段旅程要结束了，梦也要醒了。你睁开眼看看，桃花源外面无论是你的家人朋友还是我的家人朋友，没有一个人会认同我们……我们本来就不在一个世界。”
身后那个声音追到耳边，带着她所不熟悉的冷意——
“我会尽我所能地保护好你，所有来自寒家的压力我都可以自己扛住……你只要能站在我身旁就够了。”
“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一切。”
而丁玖玖仓促地背回身，努力压抑住声线里的颤音，“没……没事，就是睡不着……寝室里太热了，我出来吹吹风。”
沉默无声地流淌在夜色里。
丁玖玖用力仰起头抻了抻颈，才勉强将那堵得她胸口发疼的窒息感压下去。
丁玖玖咬了下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哽咽，她不回头地挥了挥手。
不知过了多久，乔湾才听见身旁女孩儿慢慢吐出一口呼吸，连那气息都是抖的：
走到近处，乔湾才看见女孩儿脸上慌忙之间还未擦干净的泪痕。
随心所欲，玩世不恭。
“……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
——
“……”
寒时的目光终于还是落下来，与她的相触。
消息一出，志愿部里的学生都撒了欢地奔走相告。
乔湾担心地去看一组的头排，却只来得及瞧见一道匆匆上车的背影。
丁玖玖几乎是本能地向着男生站着的地方迈出了一步。
“……对。”
但后脚还没有跟上，理智便先一步回归。她的身形蓦地止住，僵了许久之后，女孩儿才低下头颈，声音里压抑着某种哀戚。
乔湾心里咯噔一声。
一二三组的学生们背着包离开四合楼的时候，不少人看着空荡荡的道旁孤零零的大巴车，都忍不住心里生出些复杂的感觉来。
丁玖玖连忙问好。
“……玖玖？”
“……”
“……啊？”
十分钟后，全员到齐。
乔湾哼了声。
她咬着牙勾起笑，一步一步走到那人身后，然后绕到他面前。
闷了一会儿后，她还是忍不住抬头问：“师兄，这一顿饭……我得欠你多少债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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