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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泉侧着头,没有去看陆叔恭的眼神,在过去的二十多年时间里,陆叔恭一直都是沈氏集团的财务解决与收购专家,想必对静海楼市已经研究透彻,联投稳定楼市的初衷,却不能成为拖延世纪城开盘时间的理由,毕竟静海建总可没有稳定楼市的义务。
饭桌上,除了陆叔恭的秘书之外,没有别的人,陈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出口:“我想还是派其他人到静海的好,我不适合担任静海建总董事的职务。”
静海建总目前的公司债共三十七亿,南投独占其中的十八亿,全部实现债转股,联投加上南投控制的股权只会增加,而且安泰投资去说服其他债权人同意债转股计划,势必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如果仅仅是南投手里的公司债转股,无论哪一方获得这部分债权,一旦转换为股权,加上原来的股份,必将取得控股地位。
陈立看来林泉从隔壁的休息室走出来,一脸的讶然,走过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静海建总的股东大会怎么要劳动你出面?”
“他们已经控制绝大部分的流通股,在三个月的期限,只需要花极少的代价就能将股价再往上拉升一倍,那时就需要静海建总有利好消息来配合他们出货。关键证券市场到年底势必会恢复一定的信心,说不定会走出长期的牛市也说不定,想想让人真不甘心。”
静海建筑集团的总部大楼有些陈旧,玻璃幕墙上留下来岁月的痕迹,这座在陈然手里竖起来的静海市曾经的第一高楼,早在十年前就失去第一高楼的称谓,近年因为静海建总的风雨飘摇,更为黯淡无光。
“看来你是不知道多少,”林泉握了握手机,“那一天,我正好也在春江,也住在西园宾馆。一审庭诉中,张添承认自己对受害者施暴,致使受害者跳楼自杀,但是张添与沈氏在一起,你认为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柳致脆生生的坐在那时,她又不能说南投与联投在其他方面有些更深的利益关系,只得说:“联投在经营房地产上有着他人无法相比的骄绩,南投当初同意联投提出的重组方案,便是出于对联投的信心,没有到这一步却生出怀疑的理由。”
“为什么要争,他们不是要静海建总的控制权吗,给他们好了,我为什么要跟他们争?”林泉摊摊手。
“联投拿出得这笔钱?”陆叔达眼睛敛着锐利的光芒。
“安泰投资也能很轻易的将股价抬到十元以上,无论谁来收购这笔公司债以债换股,都要承受这么高的股价,好处就是获得静海建总的控制权。”
事情当然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若论商机,国内何处没有?陆伯渊对经济研究不深,但也知道国内的证券市场也面临着巨大的复苏机遇。
除了联投、安泰投资、沈氏地产之外,南投握有静海建总最多的股份,柳致代表南投参加这次的会议。这次会议重新选举静海建总的董事会,按照各家的股份,联投在董事会占有四个名额,南投一人,代表投联46的投票权,不晓得安泰投资花了多少代价,获得其他三家股东的表决权委托,加上沈氏地产,共有41的表决权,在董事会同样占据四个名额,加上一名外聘的独立董事,在陆叔恭看来,即使林泉亲自担任静海建总的董事长,联投无法继续把持静海建总的董事会了。
“公司债转股吗?”陆叔恭冷冷的一笑,“我看公司债转换的提案未必通不过。”看了看左右,眼睛又盯在柳致的脸上,“南投如果觉得公司债转股有些为难,安泰投资愿意全额出资购买南投对静海建总的债权。”
“你认为是我主动挑起事端的?”
“对受害者父母的质疑也不宽恕吗?不宽恕也好,”林泉反唇相讥,“你要晓得,不总是别人渴望得到宽恕。”左右看了看,“各家的代表都已经到了,不用耽搁时间了。”
“没有理由,”林泉喜欢蜷坐在椅子里,手肘搁在扶手上,托着下巴,“却也没有非现在开盘不可的理由。各债权人已经从这一轮的股价大涨中获得足够的利益补偿,没有理由再来要求更多的利益,若想参加表决,不如等公司债转股之后再说。”
“一蔓在省城,预产期快到了,我人在静海会坐立不安。”
静海建总为此不得不重新召开股东大会,以选举新的董事会成员。
陈立合上手机,启动汽车,缓缓驶出丽晶国际的停车场,心里想着林泉刚刚告诉他的事实,却不知道什么事情跟陆一蔓说才好,这个时间当然不能说,免得一蔓情绪太激动影响胎气,但是他的心却陷入沉默的愤怒之中,前面闪过一个人影,一个人正翻越路边的护栏,想要横穿马路,陈立猛然惊醒,猛然去踩刹车,车子却丝毫没有反应……
陈立回头看了看陆叔恭,陆叔恭站在门口,眯着眼睛,正注视着林泉,过了片刻,才走进来,走到林泉的面前,说道:“你要担任静海建总的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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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不要误会,”陈立换上一本正经的语气,他怕林泉误会他的本意,“我相信你从来就没有稀罕过沈氏的财产,老爷子在横店,一直惦记着你,我们不晓得事情为什么会突然走到这一步,所以把什么事情都瞒着他,但是不晓得能瞒多久。”
“没有直接的证据,一审就这样结束了,”林泉说道,“她不择手段掩饰案情的真相,自然会害怕我不择手段揭开案情的真相,她能用一千万封住张添的嘴,大概会害怕我用一个亿撬开张添的嘴。更何况,除了张添之外,还有一个直接的目击证人,那就是春江市的副市长谢恭和,谢恭和虽然是堂堂的副市长,但是她明白,联投有能力让一名区区副市长身陷牢笼,谢恭和身陷牢笼之后,自身都难保,还会不会替她保守那个秘密?”林泉笑了起来,不管谁听了,都会觉得有几分残忍的意味。
中午稍作休息,陈立也无暇与林泉说得上话,下午便要召开第一次全体董事会议,首先便审议世纪城的开盘问题,担任副董事长的陆叔恭言辞激烈的说道:“当初,联投与债权人约定,世纪城销售回款将首先偿还建设期所借的巨额债务,联投控制董事会拖延世纪城的开盘时间,已经侵害了债权人的利益,我想这一点,就连联投的亲密盟友,南港投资也无法否认。”
“我今天晚上先回省城,”陈立确实有些想妻子了,见陆叔恭答应下来,就没有多想,顺口提出晚上就回省城。
陈立看见林泉出现在会议室,更坚信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至少这对二十多年不相见的母子,这一刻却是站在对立的两边。
“今天刚刚当选,就要换人,为什么?”陆叔恭眉头皱了起来。
“安泰投资的建议让南投无法拒绝啊,”林泉坐正身子,“联投出价可以比安泰投资高一元。”
“为什么?”陆一蔓在电话那头异常惊异。
“联投占了6的便宜,总不会输给安泰。”林泉出口讥笑着,“南投会在近期内拍卖十八亿的公司债,希望安泰不要缺席才好。”
“烂尾楼之王的美誉果然给人信心啊,”陆叔恭说道,“既然拖延开盘时间,想得联投一定会说服董事会的理由。”
“不晓得,这一切要取决安泰投资在静海楼市到底投入多少,他们投入得多的话,收购的可能性就会比较大,”林泉抬头问众人,“联投出一个亿拉抬静海建总的股价到十元以上,安泰投资会不会抛售流通股打压股价?”
晚饭时间,林泉接到陈立的电话,想必是陈立这时候才脱得身。
“案件既然没有真相,就不要让老人家知道了。”林泉轻声的说,“你知道我对沈家的财产不稀罕,就永远不要再跟我提起那份遗嘱的事情了。”
“小蔓快临产了吧,你小子不在省城呆着,怎么到静海来趟这浑水?”
陈立又不是笨蛋,他与陆一蔓对沈氏高度介入静海建总一直心里藏着巨大的疑问,谁都知道林泉领导的联投才是静海建总的实际控制人,既然沈氏不想林泉夺回本属于他的家产,沈氏此时应该远远避开他才是。告之陆一蔓的父亲陆伯渊,陆伯渊也相当诧异,陆伯渊找到陆冰倩问究竟,却被告之这是沈氏集团董事会的决议,静海楼市酝酿着巨大的商机,她不会因为个人的问题,而使整个沈氏集团错过这次良机。
“呵呵,”林泉轻笑起来,“你尽管耍滑头好了,黄伟刚把李玉泡上手,听说你跟小蔓出了很大的力气,他还嚷着说等你跟小蔓的孩子出世,他要做孩子的干爸呢,我就不跟他争了。回去,帮我向小蔓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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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突然决定进军静海的楼市,我还留在省城,还不让好奇心折磨死?”陈立在电话那头打趣道,“小蔓父亲托我问你,要不要公开遗嘱的事情,至于财产怎么分配,小蔓的父亲希望双方能坐下来谈一谈。”
林泉相信陆叔恭认得自己,撇嘴笑了笑,却没有什么温和的笑意,眼神凌厉,注视着陆叔恭,说道:“你认得我?”
静海建总此时的股价已经给人为抬升到高点,以前七元债权能换两股,现在只能换一股,林泉可不想信债权人会同意公司债转股的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