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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知道什么?”张知行不晓得儿子为什么会突然莫名其妙的说出这些话,但是的确点明自己心里的疑惑,但是自己始终看不透、猜不透,市政府里面,人人都晓得自己是跟唐学谦进市里的,都幸灾乐祸的躲开自己,什么消息都得不到。
张知行惊了一身冷汗,这些天自己只想着逃避,却没考虑更深的问题,还要十六岁的儿子帮自己一语点破。他在圈子里混了七八年,对里面的规则再是清楚不过了,到时候就算自己没有问题,也保不住别人不往自己身上泼污水,副秘书长的位置虽然不显赫,但是盯着的人还是有一些。
“我知道,唐伯伯要是真明白的话,就不会有这些照片了……”
张恪将今天山北麓红砖别墅前拍的照片拿出来:“在森林公园问口租的相机,拍的效果还可以,你看看这像谁?”
梁格珍见丈夫一付完全将心事放下的样子,放心的问:“你都想明白了?”
张知行坐在沙发上,阴沉着脸:“你一整天去了哪里?”
但这是十六岁的孩子说的话吗?倒是梁格珍恨不得自己的儿子是世界最出色、最聪明的少年,倒没觉得有太大的异常,甚至觉得丈夫有些大惊小怪,不过她也觉得这照片落在自己儿子手里太奇怪,问他:“这照片从哪里来的?”
“呵呵……”张知行笑了起来,打筷子要去敲儿子的脑袋,“说谁是落水狗呢?”又催促妻子,“你都没小恪看得明白,快去,快去……”
“也许起不了什么作用,也许能起大作用……”张知行含糊其辞的说了一句,“他们不是想我离开海州吗,等我明天到了东社,就知道这几张照片能不能起作用了。”
张恪站在门口,心里想:难怪爸爸生气。得到叶新明传来唐学谦要他出去避一避的话,走与留的念头一直在爸爸的头脑挣扎不下。今天下午叔爷爷去逝的消息应该从老家传过来,这给了爸爸一个离开海州的借口,而自己却在这时候玩失踪,难怪他肚子里窝一肚子火。
“妈,这不是争什么意气,落水狗,人人都愿意打的……”张恪在旁边说,“越是失意的时候,越是不能让别人看扁了,特别是这个院子里,哪个人都等着机会踩别人一脚、敲别人一棍子?”
“哦……你这些都从哪里学来的?”张知行伸过手摸了摸张恪的后脑勺,“现在的小孩子,真让人看不明白。”
“你怎么晓得要去拍这些照片?”梁格珍揽着儿子肩头,推着他一起进厨房,“别妨碍你爸……你没回来,我们也没心思吃饭,跟我来下面条,再打两鸡蛋凑和吧……”
“你先别管是谁,”张恪还是想着先要把谎给圆了,“昨天听妈说唐伯伯跟这个女人有那种关系,我心里就奇怪,一大早就去象山的后山转了转,果然在那幢别墅里又看到这个男人……”
“你先别管我这张照片从哪里搞来的,省检查组很快也会看到同类的照片,”张恪平静的说:“要是唐伯伯受贿的罪名坐实了,爸爸你这个时机离开海州,会不会让人认为是刻意回避省调查组的调查……”
张恪站在门撇了撇嘴,看着脸色阴沉的爸爸,说道:“为什么要离开海州,唐伯伯的事情,你们不想管了吗?”
张恪相信这时候往爸爸的嘴巴里塞两鸡蛋,他都不会有知觉。
张恪乘出租车赶回象山森林公园,从洗印店取回洗印好的照片与胶卷,又乘车返回市里,赶到家天已经完全黑了。
张恪见爸爸正襟危坐,知道他开始正视自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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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恪见爸爸脸色逐渐变得铁青,免得他一时情绪失控,拿自己当人肉沙包发泄,见他有发作的迹象,先一步躲到自己的房间里,心里推测刚刚一席话在爸爸的心里会造成什么效果,耳朵贴着门,偷听外面的谈话。
梁格珍将下好的面条端出来,张知行端起碗,风卷残云似的,两三下就将一碗面条都倒肚子里去了。
爸爸的脑子又不笨,相信很快能想清楚前因后果,张恪搓搓手,问妈妈:“还没有饭,我都快饿死了……”
“这是像他这么大点的孩子会说的话吗?”
“当然要回东社,我已经向周富明请好假,不能说不走就不走,那样反而不好,再说大家都像躲瘟疫的躲开我,就算我留在市里,也没什么用处,”张知行喝了酒,脸颊潮红,“但不是我们一家人都回东社,我跟小恪回东社,你留下来看看事情会怎么发展,就算道听途说,也能知道一些消息,我们约好每天多通几回电话,有事回来也方便。”
“你知道我跟唐学谦从师院到市里,要是我往唐学谦身上泼脏水,他怎么洗都洗不掉,我就怕有人知道我与唐学谦的这层关系,来教唆小恪瞎说话。”
“是谁?”
“小恪的话提醒了我,唐学谦能信任叶新明,为什么不能信任我?唐学谦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是他专职秘书叶新明更知道底细。叶新明帮唐学谦带话,可能是个坑,我不能摸着黑就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