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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回内地,张恪决定当夜留在省城,许思、周游等陪着孙尚义、杨律锦等前往海州,海州那边还有苏津东、丁槐等人负责接待。
路上积雪这么厚,想必傅俊开车也困难,背着风给他打了电话,车子果然在路上龟行,就跟他说:“送许老师回宾馆,你也住宾馆里吧,夜里开车太危险,你不用回来接我了,我自己找地方睡……”
“市里要将城南区南郊的三个镇、两个工业园区单独抽出来搞一个省级开发区?”李义江问道。
宋培明正式调到市里担任常务副市长、戴文进调到城南区担任书记、代理县长是张恪这段时间在香港时发生的事情。
徐学平离开东海,东海就成为陶晋与李远湖并存的时代,李远湖年纪刚过五十,外媒评价国内的政治人物时,就将他归入国内新生代的政治势力之列,虽然说陶晋在东海位尊权重,但是岁月不饶人。他今年六十三岁,不管他能不能在两年之内跳到中央。两年之后,东海省委书记的官衔会落到他人头上。几乎成定局了,不过李远湖似乎还没有资历在两年后就直接顶替陶晋,这么说来,还真是徐学平耽搁了他两年地时间。
不过想到上回送孙静檬回宿舍的情形,那记忆总不能算太美好,张恪笑着说:“你不会再捡一块砖把你们宿舍大门砸碎赖我头上来吧?”
“她们回去专心复习了,这几天都不在,据说是东海四大名捕的课……”
李义江到城南区不是直接当书记而是担任副书记、代区长,心里多少就有些失落了。
张恪听许鸿伯进来有些咳嗽:“身体还没有恢复,怎么不多休息?”
这种芝华士有四十三度,700毫升装,剩下大半瓶,差不多也有近一斤地量,张恪通常喜欢加纯净水与冰兑着喝,不过鸡尾酒也极少喝。
到学期末了,深夜的学府巷倒是比往常更热闹一些,习惯到学期末通宵温书的学生,凌晨时分会有很多人到学府巷买些吃食填填肚子,家境稍好地一些学生,就直接会在咖啡吧、酒吧里温书,这时候,学校宿舍与教室里都没有空调,建邺的冬天又格外的湿寒,天寒地冻的,的确没有比播放着轻缓轻音乐的咖啡吧、酒吧更适合温书的地方了,酒吧通常在这段时间也不再嘈杂喧闹,这主要归功于学府巷尾的音乐学院地学生,音乐学院那些长相漂亮的女孩子大概是这座城市最早萌生小资意识的群体,学府巷西面的师大也不落后太多,倒是最负盛名的东海大学则乡土气息浓郁一些。那些从东海大学毕业又在这座城市混成精英人士地家伙们急于且习惯到学府巷来流连地心情,倒是很能够理解。
徐学平过两天就要去北京赴任了,所以张恪急着从香港赶回来,在徐学平正式卸任之前见他一面。顶替徐学平的是常务副省长李远湖,李远湖两年前从惠山市市委书记任上调到省里出任常务副省长,组织上就是安排他过两年接替文征璧的省长位子,谁曾想到他刚调到省里文征璧就因为丁向山的问题不得不提前退了下去,徐学平插在他前面先当了省长。
张恪笑了笑,问孙静檬:“汤力水温一些,加柠檬加金酒,再加些蜂蜜,帮许老师调一杯金汤力……”又跟许鸿伯解释,“金酒是鸡尾酒的六大基酒之一,洋鬼子都喜欢调成鸡尾酒喝,据说金酒这么调能缓解感冒症状,天寒地冻的请你从宾馆出来,你的感冒再加重,我就罪大了。”
徐学平有这样的担忧,那是再正常不过,只是无法明说而已,张恪也无可奈何,有些事情是他完全无法插手的。
“许老师喜欢喝酒,我接他过来喝酒不就行了?”傅俊建议道。
每到期末那两三周的时间,东大、师大、音乐学院的宿舍楼就不会一到时间点就准时锁门,在教室里通宵温书的人很多,时不时有人会回宿舍,管理员也怕麻烦,更无法严格坚持原先的作息制度。
林冰一直在准备考研,一般程度的考试难不倒她,这时候大概也只是在跟她男朋友在看考研的书;许维、令小燕平日就没有心思看书,这时候要是在酒吧里温书,倒也不能坐着不管酒吧里的事情。还不如索性在教室或者宿舍里温书。
雪往脖子里钻,冰凉的,张恪将领子竖起来,往学府巷里走去,傅俊要到巷子背后找地方将车子停下来。
九十年代中后期,政府官员最重要的政绩还是地方上的经济实绩,城南区有新桥镇的造纸工业园、益隆镇的电子工业园,九六年各项经济数据——招商引资、工业投资、工业生产总值、地方财政增收——都要远远超过海州市里的其他县区。李义江之前对到城南区担任一二把手都相当的期待,比其他区县更容易出成绩,海州市里的这一番调整,要将城南区经济最为依重的两个工业园区划出城南区,李义江心里多少有些鸡飞蛋打的失落。
“公寓里的空调坏了,住里面冷冰冰的,你送我回宿舍吧。”
傅俊走进来,告诉张恪许鸿伯刚打电话来:“许老师怕打扰你跟徐省长说话,等到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张恪坐在吧台前,转身往里看去,看见林冰跟她那个长相文弱的男朋友在一起,就坐在大厅一角温书,与林冰交情泛泛,张恪倒没有想着刻意去打招呼。问孙静檬:“另两个人呢,怎么今天只看到你?”
这时候还不能跟别人说徐学平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叶臻民在政治上要活跃起来也要需要一段时间,要是这段时间让小人得志也着实会让人郁闷,特别是国内有人走茶凉的传统,徐学平迁去地职务看上去已经没什么前途,谁晓得省里会不会有谁蹦出来抽锦湖几棍子?张恪都打算完成嘉信实业的增发并购案之后,老老实实的过上一两年的大学生活,不再搅风搅雨了。
如夕阳沉入地平线之后的昏暝,天气预报说夜里要下雪,远处机场跑道上空地灯光闪烁,起降的飞机有些模糊,张恪坐在离开机场地轿车上。李义江过来接的机。
统辖整个区域内的经济活动,省里掌握地资源也很有限。这个多了,那个就少了。重点支持哪一方面,哪一方面可以稍稍放缓一些。只要有这样的调整,就已经影响到整个区域地经济安排。
差不多到打烊的时间,酒吧里地人陆续离去。
“刚刚过来,看到你们温书太认真,没忍心打搅你们。”张恪背靠着吧台,跟林冰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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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省城?”林冰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看到张恪坐吧台的一角,欣喜地大打招呼。
两名打工的学生收拾完先走,张恪问孙静檬:“我先送你回公寓?”
“吓我一跳,你学人做贼啊?”孙静檬拍了拍胸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的第三条腿呢?”
孙静香将酒吧交给孙静檬。叶建斌就极少过来,张恪记得上回过来时,还有七八瓶顶级的芝华士,想到孙静檬的酒量,大概也需要时时锻炼吧。
“前些天听说许老师在上阳进山里时淋了一场雨有些感冒,没有回海州,而是回省城休息……”
这个是极有可能的,国内九十年代,几乎是一任地方政府一套地方规划,继任者似乎认为按照前任的思路走下去,即使大有成效,大部分的功劳都会归到前任的名下,所以继任者都非常忠诚的体现出“开拓思路、积极创新”的精神,这在地市一级的城市建设与发展中表现尤其的明显。倒也不是说省一级没有这方面的弊端,只是普通民众很难直接体会省里地朝三暮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