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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推敲下来。疑点很多。最大的疑点就是蔡云飞以及江南省的方当局竟然对这些疑点视而不见。崔郁恒就想来找妹妹多了解一些情况。他可不习惯将疑问藏在肚子里。
“他这时候还不是在拿学生身份做掩护?”崔文毅微微一叹,“之前也有人怕他太高调,也有人不喜欢跟他正面接触,毕竟他的经历似乎已经不能以学生创业奇迹的噱头来形容,也不适合让公众知道锦湖幕后的故事。”
“说起你的学生,有些事我正好要问你。”崔郁恒出现在门口,轻轻敲了敲开着的房门,示意他妹妹出来说话。
她妈在一旁不高兴的抱怨着:“有什么事情要避开我跟小琴,小曼当年在海州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们两兄妹竟然瞒到事情过去小半年才告诉家里,真不清楚你们两兄妹心里在想什么。你们不会还有什么事情想要瞒着我?”
锦湖在建邺启动橡树园计划,利用金暴风暴摧残东亚经济之际,大规模的引进华裔科学家及高级技术人员返回国内加入到橡树园计划中来,崔文毅从那里就开始关注这家近年来崛起于海州的民营企业。随后锦湖通过越秀控股联合马来西亚的郭氏云源集团、新加坡国家投资管理局从台积电迂回请到以柳志成为首的大批中高级工程技术人员到建邺启动中晶微芯的项目,崔文毅甚至还亲自过问过中晶微芯项目评估的情况,并在最终决策时给予了肯定的意见。昨天夜里通电话时,崔文毅就清楚张恪的身份,才如此信任的听从他的意见对郁恒以及其他两名新华社记者实施抢救方案。
“我也说不好。感觉上很乱。”崔郁曼想要从接触不多的印象将张恪给她的感觉完整的描述出来很难。“你也清楚一中的那四名学生。杜飞跟张恪是很特殊的两个人。杜飞刚进大学就创办公司了。张恪这个学生给人的感觉更特殊一些。你都不知道我们夜里是坐什么车过来的。就是上次在北京车展中你指给我看的那款最昂贵的奔驰车。还有他联系建邺晨报派往章州的记者可没有通过其他人转达。而是直接通的电话。凌晨你们给救出来时。他好像是跟梁省长通过电话……我感觉爸他似乎知道些什么。他总是拿国家机密当借口。什么都不跟我说。这里面又能有什么国家机密?你有什么疑问。还不如直接给爸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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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里又没有详细的材料可供分析,哪里知道他们有什么意图?”崔郁恒一时还真搞不懂锦湖派人到章州有什么目的,俄尔又想到一个关键性问题,“按照你这么说,三年前小曼刚到海州时,锦湖已经有些规模了吧?张恪那时候可不单纯是学校里一名纨绔学生……”
“那还不是怕你跟爸爸担心?”崔郁曼想起当年事就心有余悸。不过跟家里说起来又轻描淡写了一番,毕竟当初是她自己坚持要回海州当中学教师的,她也怕家里以此为借口从此约束她的自由。
崔郁恒他们只接触到马海龙与简志康,晚上还只是简志康一人前来;不过崔文毅通过昨夜一起行动的武警很清楚的知道锦湖往章州派出大批的人手暗中进行调查。崔文毅不难想象郁恒知道详情之后会有怎样的惊诧表情,只是在电话里说道:“蔡云飞刚刚跟我通过电话,告诉我锦湖借建邺晨报社的名义非常详细的调查了章州稀土矿资源的现状,你从你的立场帮我分析分析看,他们是出于怎样的目的?”
“还提当年的事情做什么?”崔郁恒头疼的皱着眉头,当时他一起跟小曼瞒着家里,事情暴露后给骂得狗血喷头。他鼻梁那段脸裹着一圈纱布,无奈的表情看不出来,只得站在房门口问小曼,“那个叫张恪的还是大一的学生吧,他怎么会知道建邺晨报派记者到章州采访的?我发现他们在采访前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也应该充分考虑到到章州暗访的危险性,采访的消息不应该随随便便就外泄的。”
崔郁恒想想也是。回临时工作室给他爸崔文毅通电话了。
“……”崔文毅的目光落在眼前的那份档案材料上。将电话筒夹在肩颈间。将材料从档案袋里抽出来。材料最上面的一页赫然贴着张恪的照片。他稍沉吟一会儿。才说道。“天赋这东西。还真是很难估量。小曼的这个学生可以说是一个异数。你之前不是跟我辩论说中国的土壤成长不出比尔·盖兹、成长不出孙正义……”
崔郁恒还以为他们三名新华社的记者在章州的采访已经够细致了,看到简志康提供的材料,才知道建邺晨报为此做了更多的准备,基本将章州的区上百家私盗矿点都清查出来,将盗采到流向国内外市场的黑色渠道也有摸底,甚至对章州全境因无序盗采稀土矿而导致的生态污染状况,也有详细的调查,包括生态污染致使当的新生儿神经性缺陷的比率高过全国平均水平十倍的数据也有详细的描述。
“呃、呃、呃……”崔郁恒在电话里最多发出的就是这个感叹音,很难将上午站在病床前的青年跟锦湖的缔造者等同起来,这样的事实也难令人消化了,倒是符合小曼对某些细节的困惑。梁伟法与江南省地方当局的态度自然也不难理解了,崔郁恒今天也从新华社江南分社的同事那里得知锦湖收购晨曦纸业的计划,那就意味着锦湖与梁伟法一直有较为密切的联系。但是锦湖那些热切的介入章州有什么意图?所谓建邺晨报社的记者多半也是受锦湖的指派才到章州进行调查,而且调查的规模绝对不至两名记者。
蔡云飞夜里落榻省政府招待宾馆,明天赶早还要回北京;崔郁恒他们住的病房与其说病房还不如说休养别墅,崔郁曼跟她妈及她嫂子还有另一名记者的妻子也都住在里面。
老伴跑到金山看郁恒去了。崔文毅无法随便就离开北京。深夜还坐在书房里。办公桌放着一叠资料。接到郁恒的电话。忍不住要埋怨:“工作的事情可以缓一缓。你这不是给你妈心里添堵吗?”
梁伟法也就罢了,蔡云飞可以当了好几十年的记者,应该知道两名记者的调查能力十分有限,能揭开冰山的一角已经算不错了,怎么可能会如此详实而准确呢?
崔郁恒与一名伤势较轻的记者借了分社的笔记本电脑写材料,崔郁曼跟她妈以及她嫂子虽然有些忧心,却还要商量何时正式向张恪以及建邺晨报的两名记者道谢合适:“昨天夜里,都是爸爸亲自跟我这个学生通电话商量帮忙的事情,要道谢的话,爸他人是不是也要抽出时间来露一下面?”
崔郁恒很难想象手里的这份材料是建邺晨报两名记者在半个月的时间里调查出来的,要不是材料里很多内容都跟崔郁恒他们的调查相符,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在造假。令崔郁恒奇怪的,蔡云飞副社长以及代表江南省委、省政府的梁伟法对这份材料的真实性都没有提出质疑。
他们给扣押时,大量暗访到的第一手材料都给毁掉,不想重回章州采访,只能从建邺晨报借用他们暗访得到的材料。
“大公无私的崇高意图从来都是令人费解的,”张恪并没有在晚饭后并没有匆忙离开金山回建邺去,决定在沁园留宿一夜,这一夜也是与许鸿伯、叶建斌秉烛夜谈,“稀土以及其他国内工业储量占垄断地位的稀有金属资源的地位,应该得到更认真、更严格的重视,应该做为大国战略中的重要一环,作为与海外资源控制者制衡的经济利器来对待。但是话又说回来,即使中央重新以更谨慎的态度审视稀土产业政策的调整,也只能通过多家公司来实现背后的战略意图。或许中央更多的会希望由国有企业能控制这一战略资源,但是也不会完全对民营资本关上大门,这也是民营资本能参与国家战略的不多途径之一。如何去参与,还要看中央这次对稀土产业政策的调整,不过翟丹青根据已有的产业政策初步列了一个方案,包括如何在国内外注册一系列的贸易公司,很有参考价值的,你们可以先看看。”
崔郁恒在章州给扣押时,被殴打致鼻梁骨与左颊有轻微骨裂,身上的淤伤倒不要紧,经过处理,虽然还要住院观察,倒没有什么特别不便的影响,也不影响他在医院里将材料整理出来。
“妈能理解我。再说这时候将材料抓紧整理出来。也是要为了自己讨回个公道啊。”崔郁恒在电话里笑着说。只是唇角裂了。抹着药水。笑的时候会有刺痛。“小曼说你手里可能已经有她那个学生的资料。我很好奇。能不能跟我透个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