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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前,明若是想去找那个男子为难,质问他她的沧月师姐有什么配不上他,但是他却只是清淡的对怒气冲冲的明若说了一句话。
而明若接下来的那句话更是让洛北的身体都忍不住僵硬了起来。明若虽然只说了个“他”,并未说出名字,但是她的话却让洛北很清楚,明若说的,就是原天衣。
这名素衣女子,给洛北的第一感觉,不是敌人,而是像百毒山人一样的长者。
而让洛北砰然心跳的是,他感觉到,这名三十如许的女子淡淡的看着自己的眼神之中,似乎夹杂着一丝亲近的感觉。
平静的湖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涌起了一团灰色的云气,那团灰色的云气看上去就像是一团乌云,但却只漂浮在湖面上方数丈的高度。而且那团灰色的云气和他们距离足有百丈之遥,一股阴冷的气息却是扑面而来,让这几个渔民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你不知道?”
明若的脑海中闪过了原天衣的影子,她微微的在心中叹了口气,又抬起了头,看着洛北认真的说道,“我可以将你带入慈航静斋去见你那朋友,不过,看在我们慈航静斋救了她的情面上,不知道你是否能够答应我一个要求。”
或者换了别人,就算感觉到了洛北身上的真元气息,也根本不能发觉洛北就是罗浮的传人,但是明若却是百年来,唯一一个将静念通明诀修到了剑心通明境界的人,而且洛北身上的这股真元气息,和原天衣身上的真元气息,实在是太过相像了。
那素衣的女子,清雅的站在高大的树下,秀丽的黑发用一根素色的带子拢在身后,除了空明温和的法力波动之外,她的身上也散发着说不出的慈悲的气息……似乎她总是在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目光,去看着眼前的这个世间。
“你是?”洛北忍不住问道。
束手无策之下,洛北竟然是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长啸,滚滚的声浪,沿着婆娑的山林远远的传了出去。
那株开着白色细花的山樱树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生长了多少年,树干粗壮却被雷电劈成了两半,但这两半树干却又顽强的挺立着,无数带着岁月的痕迹和疤痕的苍劲细枝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华盖,庇护着树下的花草和一些杂乱的小树,显得格外美丽,格外慈悲。
而六十年前,明若见过原天衣,她很熟悉这股独特的真元气息。
“我叫明若。”素衣女子看着洛北和洛北身边的屈道子、尸神和小乌虬这样阴森诡异的组合,再次问道:“你来这里,是要见慈航静斋的谁?”
明若的眼中又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洛北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恭谨的答道:“是师傅让我进入蜀山,要我修炼本命剑元的。”
慈航静斋到底在哪里?
这一句话和那个当时孤单的面对大海的男子的取舍,让明若明白了许多东西,让明若记住了那个男子,也改变了明若的一生。
这一代罗浮的传人……比起原天衣,似乎没有那种似乎令人难以接近的孤高,而且也似乎要有趣得多。
“你做的事,恐怕这世间也没有什么人能够看透了。”
“我不知道。”洛北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有点不知道如何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百毒山人在临死前只是告诉他,要救小茶就要到慈航静斋来。
靠近洛北的一片山林之中,忽然响起了温润而平和的轻笑声。
“哦。”明若微蹙着眉头,有些沉默的想着事情。洛北却已经忍不住接着问道,“前辈,你怎么知道我那朋友没什么大碍了?”
灰色的掠过了湖面,穿过了湖岸边的芦苇丛、杨树林,又掠入了湖边连绵的大东山之中。
即使是蜀山的典籍中,也只记载着慈航静斋在湖州的大东山,但至于真正的山门所在,这世间却根本没有多少人能够知晓。
“你是要见慈航静斋的谁?没有用的,你在这里喊,慈航静斋的人在里面是听不到的。”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你那朋友现在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明若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你那对头,是昆仑的人?”
虽然至今都不知道百毒山人为什么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来维护自己,但是洛北无比的肯定,百毒山人绝对不会欺骗自己。
这身上散发着说不出的慈悲气息,眼神又让自己觉得亲近的素衣女子,竟然是慈航静斋的掌教?!
虽然不知道明若和原天衣之间有什么故事,但是洛北此刻却已经可以肯定,面前的这个素衣女子和自己的师傅是故交,既然如此,她就是自己真正的尊长,对原天衣极为尊敬的洛北再对她说话的时候,自然也变得恭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