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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了闭眼睛，眉头几乎皱成一个川字："这次又是哪家闺女？"
江建北轻叹："我最近老是梦到你妈妈。"
江宇："……"
"那时医疗设备还不如现在，她怀你时就已经有危险的征兆，她心里清楚，也不肯跟我多说。果然……还是难产了……"
他断断续续，苍老的声音含了哽咽。
"我对不住她。"
江建北抚摸着相框里的妻子："我年纪也大了，这些年靠着药续命，也说不定哪天就没声没息走了。我不是怕死，我是真的怕啊。将来到了泉下，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我活到这个年纪，见识也多了，不至于非要个孙子。可是你妈妈走得早，下面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思想是不是还停留在我们那个年代，能不能接受自己拼了命生的孩子，都这个年纪了，至今还是孤寡一个人……"
"爸，你催婚就催婚。至于说这些吗？"江宇摁着突突直皱的眉心，说："这次又是哪家闺女？"
"也没有哪家，我就是感慨感慨。"
江建北苦笑："你不情愿，我也不逼你。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了，管不了那么多。大不了，你姐姐怀的是三胞胎。我到时候脸皮厚些，去求求老李，看他肯不肯过继一个给你。将来，也有个人给你送终。"
"我去给妈烧香，请罪，您也不用睡不着了。"
"你站住。"
江宇一顿。
江建北道："你就别给她添堵了，你这样的，搁在你妈妈那年代，是要被批斗，骂绝户的。你再请罪，也是让她难受。"
"……"
江建北道："老宋前几天跟我说了他闺女，今年才26，我见过了，姑娘还不错。你要是有心，你就去见见。不然，你往后也别给你妈烧香了，省的她膈应。"
，
"是我妈膈应，还是你膈应啊？"江宇无奈，看着江建北苍瘦了许多的身影，心里哽了哽，皱眉说："爸，你是不是对我有偏见？我姐当年你怎么不催？"
"你姐当年有人追，你有吗？"
江建北瞪了他一眼："你看俊深对你姐，多深情不渝。你身边但凡有个这样姑娘，我倒也不催你。你哪怕是个石头做的，总能被焐热。但你也不瞧瞧你自己，年轻时名声败坏，哪家闺女瞧见你不躲着？这会好了，人老珠黄，身边连个女的都没了！"
……
会议结束后，江馨瑶没急着走。等所有人都出去后，她将文件搁在桌上，翘着二郎腿瞧向江宇："大早上黑着脸做什么？"
江宇闭着眼睛，长指转动着手里的钢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爸又催你相亲？"
江宇捏了捏眉心，疲倦道："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了。"
"厉舒不是回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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