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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公孙毅与老管家探访了几家猎户。果不其然,正如老管家所言,这些猎户根本不敢将鹿筋私自卖给他们。任凭公孙毅好话说尽,也无济于事。最后,一个姓张的猎户给他出了个主意:“你们不妨去城南的冯员外家看看。冯员外家大业大,买卖众多。据说,他与知府黄大人交情深厚,别人不敢做的事,他们家做了也没事。比如,官府明令禁止屠杀耕牛,他家却杀牛卖肉,啥事没有;官府严禁私造弓箭,他们家却养了几十名打手,人人配备弓箭,闲来无事便随冯员外上山打猎,从无人敢管。你们要买的这点儿东西,在人家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事,只不过人家卖不卖就不好说了,不过你们可以去试一下,万一能成岂不更好?”
公孙毅听他说完,觉得也没有其他办法,便决定去看看。
二人与姓张的猎户道别后,走在大街上。一旁的老管家对公孙毅说道:“大少爷,刚才那个张猎户所说的冯员外我认识。此人名叫冯良,五十多岁。虽然我与他没有什么交情,但看在将军府的面子上,他肯定会答应卖给我们的,甚至可以说分文不取。可是却有一件十分麻烦的事儿。”
公孙毅微微一愣,疑惑的问道:“什么麻烦事?”
老管家看了一眼他,回答道:“大少爷,或许你是真得忘了,咱们的老家就住在河西府的南城,虽然在都城洛阳住了些年,可南城的老人,大多我还是知道的,以咱们家的名望,去找冯良办这点儿小事还不容易吗?只是一旦他问及起来,好多问题我们都不好回答,而且会暴露行踪,这样一来有些得不偿失,所以最好咱们还是不露面为好。”
公孙毅这才恍然大悟,沉思了一会他才说道:“嗯,是这么回事儿,我们的确不应露面,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现在与认识自己的人避之还不及呢,怎么能主动上门去自找麻烦?这这件事最好派别人前去,可家里的人谁去都不合适,生人去了怕是冯良根本不会给面子。思来想去只好找沈朗帮忙,此人办事稳妥又十分托底,找他最合适。只是以目前的情况,公孙毅现身府衙去找人,明显不合适。主仆二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由老管家稍加改扮,前去找人。
二人商量好以后,雇了一辆马车,直奔府衙而去。车夫连打鞭子在吆喝,穿街过巷,时间不长就到了地方。
老管家付了车费,来到知府衙门的台阶下,抬头望去,见门口犹如两尊雕塑般站着两个衙役,年纪都不大,脸绷得紧紧的,手杵着杀威棒,腰间挎着弯刀,目视前方站得笔直。
老管家上前一步,先是弯腰拱手,然后十分礼貌地打招呼:“二位官爷辛苦辛苦,麻烦你们,我想打听一个人,就是沈朗沈主薄可在里面?我是他家的亲戚,找他有点事儿,想请二位帮忙通传一声。”
说完,从怀里掏出点碎银子,塞到两个人的手里。其中一个衙役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像看乞丐一样看了一眼面前的老头,嘴角一撇,一脸的不屑。开口说道:“沈主薄不在,他家里有事,今天下午没来。”
“不知二位可知晓他的住处,我想去他家拜访一下。”老管家又轻声问道。
门口那人还算不错,用手往东一指,说道:“离这里不太远,顺着这条大路一直往前走,到第三个路口往南一拐就到了。”
老管家连忙躬身道谢,退了回来。
主仆二人沿着那衙役所指的方向前行,走了没多远,发现马路对面有个老汉挑着两筐水果,正在叫卖。公孙毅连忙把他叫住,打算买些水果带上,于是便让老管家过去买一些。
老管家走了过去,买了几斤水果,付完了钱刚要转身往回走,正巧与迎面而来的一个光头大汉撞到一起,那大汉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犹如一堵墙般把老管家撞得“啊”的一声往后退了四五步,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水果也撒了一地。而那大汉也往后退了两步,一脸的怒气,张口就骂:“哪里冒出来的老东西,敢撞本大爷,眼瞎了不成?竟然把我的衣服都弄坏了,快赔钱来。”
再看他的青色大褂上果然有一道口子。公孙毅看得真切,急忙快走几步,穿过马路来到近前,先是把倒在地上的老管家扶起来,让他活动一下身体,发现并没有受伤,才把心放下。
他转过身来,双眼如刀般紧盯那个大汉怒声叱道:“明明是你走路撞了人,不但不先认错道歉,反而出口伤人,欺负一个老人家是何道理?”
那人刚要发火,突然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老管家和公孙毅,脸色一变,立即点头哈腰,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十分客气地说道:“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刘管家吗?这位是公孙大少爷吧,数月不见,大少爷真是越发英俊了,我都差点儿没认出来。”
公孙毅闻言眉头一皱,看向了老管家。只见老管家一脸的怒气,用手指着光头大汉骂道:“你这个丁泼皮,是不是还不学好,整天游手好闲,到处讹人?
那姓丁的光头大汉一脸的谄媚,看着刘管家陪笑着说道:“瞧你说的,你先消消火别生气,我不是没看清楚吗,要知道是您,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撞您呀!真是对不住,你没事儿吧?我帮你把水果捡起来。”说完,他便蹲下身子帮忙捡地上的水果。
公孙毅不愿与这种人纠缠,他来到卖水果的老汉面前,重新挑选了一些。那丁泼皮见公孙毅不搭理自己,急忙凑了过来,蹲在他的身边,一边帮忙挑选水果,一边和他搭话:“听说大少爷去了宣化府,何时回来的?有什么事吗?”
公孙毅见这人死皮赖脸,心生厌恶,躲又躲不开,只好敷衍的回答:“家父派我回来办点事情,办完事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