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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战争频繁的西大陆，也很少有如此成建制的阵亡。
然而，即使是流弹，穿透力不足，动能依旧是存在的——不能当作利刃使用，一颗颗子弹也至少是一锤锤的钝器攻击，不能打死人，也能砸死人。
卡曼站在不再移动的船上，眼前蒙着一层雾气。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当第一颗子弹射过来的时候，卡曼还是一脸的不以为然。在重步兵方阵的历史上，能够戳破多层厚皮甲的远程武器屈指可数，他是斗气6级的水准，光是从闪光的范围，就能估算到远程武器的体积。
接二连三的重机枪，发出“噗噗”的穿透声，将前排的重步兵打的东倒西歪。有些子弹射进了盾牌，有些弹飞到地上，有些不仅穿透了盾牌，还穿透了士兵的胸脯，还有一些射在了前前后后的土地上，水里，船板上……
第一排第二排的尸体很快被打成了碎末，稀摊在地下，任由打飞的子弹的蹂躏，第三排的尸体胸甲上千疮百孔，里面的肉也不成样子，眼看着也要打成肉泥。
船内亦是一片狼藉的血水。
想到距离问题的时候，卡曼才是头一抬，想喊一句什么，却没喊出来，就眼睁睁的看着一颗子弹，从前排重步兵的胸口前穿了出去。
要论屠杀的效率，炮弹都比不上重机枪，除非在需要攻坚能力的时候。
紧凑的阵形让他们遭受了最大程度的伤害，也挽救了剩下的几百上千人。那些内侧的老兵们死死用肩膀顶住前面的新兵，让他们不能后退，直到变成尸体，前面的尸体被打穿，后面的人又变成尸体，变成了盾牌。三五排的死人不能抵挡50的子弹穿透，七八排，八九排却可以。
自从第一道火舌扫过之后，重步兵方阵就再也没有前进过。卡曼将头死死的埋在地上，浑身满溢着斗气，不敢有须臾的放松。
思考只有三秒钟。
从远处城墙上扫过来的重机枪威胁最大也最小。说是最大，因为他们攻击的乃是方阵的侧面，士兵们连盾牌都没有，胸甲的主要防御也不在这里。说是最小，因为那里最远的重机枪足有四公里，要不是有高度支撑，甚至射不到江滩上，动能也远远比不上正面的伤害。卡曼落在后面，不慎挨了两颗子弹，都用斗气挡住了，以其威力而言，算是流弹的范畴。
水手们坚定的拒绝了向水岸靠拢的命令，哪怕他们面对的是一名“神庙武士”，而自己只是奴隶。
船队掌旗官死了？卡曼一愣，但还是命令道：“全部集合，给我出去。”
用肩膀顶住前面人，是野战中的重要秩序，是方阵秩序和集团战斗效果的第一体现。只是这一次，没有需要新兵们抵御的长矛，他们前面的新兵，早就化作了一团团粉红或黑色的人体盾牌，烂若稀泥的挡在方阵的最前段。
50的子弹，2000米外的威力也比ak47要大多了，射在无防护的人体上，爆成两截都有可能。哪怕是曳光弹此种降低了动能的子弹，直击在多层护甲上也能穿破，穿甲燃烧弹更是无孔不入，往往要在一两个人身上打洞才会停止。
“嘭”的一声，不知从哪里来的子弹射在了尖角头盔上的金属片上，弹开了。但卡曼没有一丝一毫放松的感觉。
接着是第十三层，第十四层的士兵。
那可是一层盾牌一层铠甲啊！
“噗嗤”一声，又一颗穿甲弹从前面尸体的胸脯中穿过，打在了一名老兵身上。
未知比血液更能令人恐惧。
“利斯基在哪？”卡曼好容易才找到一群活下来的水手，不同于甲板上的船员，这些划桨手多是奴隶，工作辛苦以至于令人崩溃，环境恶劣到无可复加。
然而，第三步兵营的士兵并未死绝。
连嶙峋的石头都没有的江滩，除了用尸体当盾牌之外，再没有其他办法的。
暗堡内的重机枪，东西两翼城墙上的重机枪，都在拼命的喷吐火舌，桑成强、宋庄等学员都从床上爬了起来，抱起库房里的重机枪就往河边跑，俞伟超则组织了大量的土著运送弹药，一分钟四五百发射速的吞钱怪物，以目前的开火速度，两分钟就要消耗上万发的子弹。
要是卡曼懂得一点枪械知识的话，他现在就应该嘲笑着大哭，弹着点太差劲了，完全是业余水准，可就算是人是业余的，每分钟400发的子弹却不是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