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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残忍和狠心是什么东西, 我不明白。
我和两面宿傩面对面坐着，这个说法其实挺滑稽也挺古怪，毕竟是号称两面宿傩的家伙, 而我仅有一张脸孔，和他如何面对面？
“你对加茂家很熟悉？”我随口问, 路上总是很无聊的, 即便我随时可以和整个京都的鬼物沟通，但那是下令，其本质是没有愉快感觉的，能让我感到有趣和舒心的自然是挡在我面前的人或事毁灭, 或者什么一目了然的有趣的东西。
“不熟。”
“是吗，我当你对一切都了如指掌呢, 没想到也不过是个无知的蠢蛋。”我将视线移开，两面宿傩的两对眼睛并上黑色的纹路看起来简直像是蝠鲼腹部的鳃，这样一想很是滑稽，想到这里, 我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笑你长相滑稽。”
两面宿傩的脸色于是一下子难看了起来，这让我感到相当有趣, 两面宿傩这家伙的狼狈相我是看过很多，但还没这么轻易就用不痛不痒几句话把他搞得如此难堪过。
于是我挑了挑眉, 继续说道：“藤间优成的身体不错吧, 我能容许他在我身边呆五百年，这家伙起码脸还算能看，轮到你了就变得像是海鱼了。”
他脸上的表情于是变得古怪了许多，我粗略地扫了扫，在难堪中间竟然是有欢喜的。
大概是属于藤间优成的部分在作祟，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我也不再看他, 加茂家要到了。
“那你也只不过是食腐的毒虫，你这副无聊透顶的皮囊也就是腐肉渗出的脓水灌溉出来的剧毒。”两面宿傩突兀地凑到了我近前，脸颊侧边又长出了一张歪斜的嘴来，那嘴里冒出了同他整个格格不入的过分矫饰的字句。
这话于我没有任何干系，我不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因由。
只要确实是我喜欢的，乐于拥有的，那来源有什么重要的呢？至于腐肉脓液这些说辞我吃的可比大部分人类用的肉食要新鲜讲究得多，也就前段时间陪着阿吉的时候迁就了一次而已。
“月彦大人，加茂家到了。”人类车夫说道。
我下了车，两面宿傩在刚刚的一会儿功夫已经自车窗跳了出去，从另一边入侵了加茂家。
出来迎接我的人是加茂贺宪，加茂家族的家主。
他的外表相较于年龄要年轻不少，算得上保养得当，只是面相还是很不好，就我来看是过于严肃板正的，只不过配上小纯所说的那些个妾室，加茂贺宪顶多就是个假正经。
“不知月彦君来得这么早，在下有失远迎。”
“哪里哪里。”我配合他随意附和了两句，不等他领路便直接往里头走去，加茂贺宪见状立刻装出一副迁就的做派。
我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是鬼，只不过加茂贺宪显然不清楚我就是鬼舞辻无惨。自然也不会了解我和小纯之间的联系，否则他绝不会敢用这种油腻恶心的眼神扫来扫去，我决定等会要先把这个丑东西做成猪食。
加茂家确实是有历史的老派家族，很多地方的装饰还有这平安京时候的风格，不少装饰品干脆就是有年头的古董，加茂贺宪为了消磨时间更是特意带我在颇有规模的庭院里头绕来绕去，这也恰合了我的心意，早先我还以为两面宿傩是用什么暴力手段直接闯进加茂家抢走了自己的手指，但这么多时间都没有什么大动静，恰恰说明他确实很了解加茂家的布置。
“加茂家主，客套话就到此为止吧，何况夜里的庭院实在没有看头，有这功夫不如我们合计合计之前的交易？”在加茂贺宪又要绕弯子之前，我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的话头。
可能是作为一家之主很少有这种被噎住的经历，加茂贺宪的表情瞬间变得像是被掐住了脖颈的大黑耗子，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情状。
缓了好久，加茂贺宪才尴尬地笑了笑：“月彦君，您也知道这是家族秘术您看要不您再加一点？”
“你想要什么？”我装作不悦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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