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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底下河水潺潺, 瀑布水帘外的世界，抬首便见头顶穹空。
琼华牵着怀儿立在河岸边，昂首望着天际, 眉眼笼着愁绪。
那日她醒来后便问了郎中等人, 从药童口中得知，崖底并无襁褓中的婴孩，知晓妍儿不曾坠崖, 稍稍放下了心。
只要不曾坠崖，起码应当没有性命之忧。
琼华抿唇细细看着头顶的天际，隐隐明白了祁衍之的话。
坠崖之时, 他同她说，妍儿不会死, 要她信他。
彼时琼华万念俱灰, 不肯信他半分，如今站在崖底抬首望天，她才想透彻那日祁衍之所言。
这悬崖之间, 横着一根巨树, 妍儿或许，就是被放置在了巨树之上。
思及此，琼华将视线转向了身边人。
她眉心微凝, 打量着祁衍之。
琼华应下他可以和他们一起出来后，祁衍之便匆匆回房随意披了件外衣, 头发也束的凌乱，就跟着出来了。
他冠发未梳, 身上衣裳落拓，眉眼带着苍白病弱，和琼华记忆中总是意气风发的祁衍之十分不同。
琼华想, 若真是他安排人将妍儿放置在巨树之上，那他们两人坠崖之后，那些人，有没有将妍儿救起呢？
她不得而知，心中难免忧虑。
祁衍之迎上她的视线，一副呆愣的模样，冲着她笑，倒像是真的失忆了。
他本就城府极深擅于伪装，琼华这几分心机，怎么看的透他。
见他笑，琼华唇抿的更紧，牵着怀儿的手攥紧了几分，问他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祁衍之挠了挠头，紧跟着又点了点头，回道：“郎中说我后脑摔了下，许是因为这缘故，许多事情我都记不得了。”
他的模样，滴水不漏，琼华半点也看不出他是装模作样，可心中还是不自觉的怀疑。
祁衍之瞧见琼华神情，又接着补了句：“不过，郎中说，后脑摔了下砸出了淤血，待淤血化开了，或许我就想起来也未可知。只是，不知道记忆里的从前是什么样子的，该不该记起。”
琼华闻言，凉凉笑了声，刺道：“你从前作恶多端愧欠于人，怎配忘记。”
是啊，他昔日所做之事，愧欠于她深重，如何敢忘？又如何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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