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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立,哪朝哪代也是不曾有过的事!
知意倒吸一口凉气:“主子,这怎么可能呢?”
卫玉容却冲着她摇了一回头:“但凡她是受了冤屈的,给她洗刷了罪名,就该还她一个公道。她因寿康宫事被废,自然也就该因寿康宫事而立。”
知意咬着下唇,一脸的不敢置信。
卫玉容却似乎很有耐心,细细的与她解释着:“所以我说了,她是个再通透没有的人。她知道不该以此叫万岁为难,更知道,一旦真到了这一步,她在宫中处境和地位尴尬不说,就连万岁,也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受制于人,连自己的发妻都不得不舍弃,眼看着结发元配蒙受冤屈,却不能够保护她,反倒要顺水推舟,让她陷入不孝不义之中。
这样的皇帝,于百姓而言,不是笑话,又是什么呢?
百姓不会知道,这一路走来,皇帝有多难,又有多苦,他们所能够看到的,只有皇帝的无能和退让。
卫玉容深吸一口气:“董氏是用自己,在成全万岁。”
知意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沉默下去,许久后,才哽着喉咙问了句:“那丧仪之事……主子如今管着六宫事儿,少不得要您来拿主意,可要是按您这么说,董皇后的事,就是轻不得重不得。依奴才说,到慈宁宫去请太皇太后示下吧?”
却不想卫玉容径直的摇了摇头。
她又何需到慈宁宫去问老祖宗呢?
当日董氏被废,把翡翠和玳瑁送到了慈宁宫中去,黄炳那里又说过,是慈宁宫点了名的要她二人的。
她虽然不知道董氏跟老祖宗说过些什么,可也能够看得分明,这两个丫头,老祖宗是护起来了,而且很显然的,是受了董氏所托。
既然是董氏所托,老祖宗又不会把人一直留在宫里,早晚是要送出宫去的,或是嫁人,或是回江南去,总之从此和宫里就再无瓜葛了。
她心思转了转,欸的一扬声叫知意:“你去一趟慈宁宫吧,先问问随珠姑姑,要是绥安堂的事儿老祖宗知道了,就再回话,要是老祖宗不知道,你就别多嘴,只跟姑姑问清楚。”
知意很有分寸,知道这是怕绥安堂的事情冲撞了太皇太后,便忙不迭的应了个是:“您说,奴才晓得怎么回话,绝不会惊扰了太皇太后的。”
卫玉容会心一笑:“我想在京郊给董氏起墓,叫人建个不大不小的陵吧,好歹生前是尊贵过的人,就算做了废后,她也是先帝钦点的太子妃,要说送回江南去,这有些说不过去,可草草的葬了,更不成体统,还是这么着最好。不过既起了陵,守陵的就总要有,翡翠和玳瑁两个是董氏从府上带来的,最贴心也最贴意,我想就叫她二人去守陵,”她一面说,一面稍顿了顿,“她们俩如今是慈宁宫的人了,真要调走,还得老祖宗点头。你且去问一问姑姑,看她是怎么说。”
知意面露为难之色,还是没忍住,开口劝她:“主子,那毕竟是废后,真要是给她起陵墓,只怕外头人要乱说的,回头再说是您的主意,不是给自己招惹是非吗?”
到哪里也没有给废后建陵墓的道理,又要劳财,又要费时间费人力,且这个陵墓又不能按皇家的规制来,可要真是按着民间的规矩,那跟把董氏送回江南,由董家自行安葬,又或是在什么地方草草葬了,有什么区别呢?
卫玉容不是这些的,可是她了解元邑,清楚地知道,元邑对董氏心存愧疚,绝不可能叫董氏草草下葬。
人都已经没了,身后的尊荣尚且还不能够给她,难不成连墓葬,都不能给吗?
她拍了拍知意的肩膀:“这件事没人会有异议的,朝臣不会,后宫更不会。”
“可是……”知意到底是不放心,“可是寿康宫和翊坤宫那边……”
卫玉容手上的力道重了三分:“寿康宫要办的是大事,不会盯着已经被废了的董氏不放,而翊坤宫是纸老虎,寿康宫勒令她不许过问的,她就绝不敢胡闹。继后任选还没择定的当口,靖贵妃也不敢太放肆了。”
主子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知意便觉得没什么好劝的了,于是点点头,站起身来要往外走。
她刚迈出去一条腿,卫玉容就叫住了她。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过去:“主子还有别的事儿吗?”
“你叫玲珑去一趟延禧宫吧,去完了延禧宫,再去看看永安和永宁。”
知意眸色微一暗,想起了董皇后生的三个公主。
稚子无辜,又还那样年幼,生母被废,生母自缢……
她点点头,敛了敛心神,退出门外去了。
而实际上卫玉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延禧宫这边,永平正闹着萧燕华不得安生。
其实绥安堂的事儿,她也不知道,打从她被元邑送过来的那天起,萧燕华就勒令了延禧宫的宫人们,对绥安堂的事情,要绝口不提,谁敢在永平面前提起绥安堂和董氏,就立时拉出去发落了。
可是废后自缢这种事,又怎么可能瞒得住所有人呢?
延禧宫的配殿里头住着常在江氏,她身边儿跟着服侍的几个小宫女,是内府调教好了的,可她带进宫来的那一个,规矩虽说是不差什么,可遇上事儿,毛躁不说,还不挑时候的。
一大早的永平闹着季兰带她在院子里头玩儿,正好就赶上了江氏身边儿的玉书着急忙慌的往配殿进。
永平是个最爱凑热闹的性子,任凭季兰如何死命的拦,她一概不肯听,轻手轻脚的就凑到了配殿那边儿去。
于是她把玉书回的那些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知道玉书说什么绥安堂,说什么废后,说什么自缢。
永平年纪是小,可却不糊涂,下意识的就反应过来,玉书口中所说的,是她的母后。
她小小的身子晃了晃,脚下也有不稳,挣开季兰伸过来要扶她的手,拔腿就往正殿找萧燕华去了。
萧燕华见了她进来,先是扬了笑:“跟着季兰玩儿够了?快去洗洗手落落汗,我叫人……”
“我母后是不是住在绥安堂?我母后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