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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姑娘换衣服。”
景横波呆呆抹一把脸。
耶律祁盯着她，不笑了，眼里光芒似一簇游移不定的火，幽幽的亮着。
景横波欲哭无泪，呆若木鸡。
“我觉得不好，”她瞪他，“你磨磨蹭蹭，耽误我的事！”
“这样也可以？”
“赵大人是三朝元老，是前国师的亲信。您之前没有见过，是因为他近期一直告病在家，告病也不是真病，不过是和国师软对抗罢了。”禹春道，“如果说成孤漠代表的是支持国师的军方势力，那么赵大人代表的就是支持国师的文官集团。只是赵大人和成孤漠又不同，赵大人资格老，地位高，当年前国师在时，就很有些倚老卖老，国师接位时，他其实是暗中的反对者，国师站稳脚跟后，将他原本的副相职位撤下，改任吏相，他也很有些耿耿于怀。但他三朝元老，担任国学大监多年，朝中半数官员多出于他门下，对外又一贯做得两袖清风品格高洁状，很得士林和文官们的人望，所以哪怕明知他心思不纯人品不佳，在没有抓到大把柄的情形下，国师也不方便动他，所以……”
“国师未娶，全帝歌皆知，当然您愿意公开宣称是国师的正妻也可以，奴婢想国师一定很乐意，想来奴婢接下来就要为国师准备三书六礼了。”
“呵呵算了吧，姑娘们，别在这自说自话了，主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不知道？你们以为真的有谁能吃到他亲手做的东西？奉劝你们一句，少做梦。他就算把盘子递到你嘴边，你也不一定真能吃得到，信不信？”
“唰”一下，耶律祁一个跃身，身姿在空中划过一道流畅的弧度，景横波目瞪口呆地顺着那条弧度，眼看他越过了自己那一道窄窄的湖面，越过那排高耸的水杉，砰一声落入了对面吏相家的湖水中！
夏紫蕊毕竟是宫中出来的人，对世事涉入不深，闻言也没有多想，对景横波道：“我去去就来。”跟着对方出去了。
“怎么回事？紫蕊呢？”她皱起眉头。
这男人身材真好。
“是啊，他都多少年没亲自下厨过了？也不知道怎么忽然想起来，说要练练厨艺。”
她今天准备以朴实的生意人装扮来开始自己的大荒创业，没穿自己的裙子也没穿宫装，普通大荒女子打扮。戴了一顶帷帽，垂着面纱。最近几次抛头露面都在大庭广众之下，她怕给人认出来，抬价啊什么的就不好了。
“姐就是被人甩了在九宫大街要饭，也绝不在你面前掉一滴泪。”景横波恶狠狠撕咬一块猪肚，想象这是耶律祁的要害部位。
景横波筷子一停。
静室内白衣人影静静打坐，整座大殿内淡白气息缭绕，却不如平时舒缓有序，显得浮沉不定，微带焦躁。
有了紫蕊在前面，拥雪年纪小容貌不出色，景横波戴了面纱，其余人也就不再在意这两人。禹春等人按照惯例并不近前，远远在附近等候。不过是谈房子的事，这家的底细也清楚，实在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筷子顶在脑门上，不客气地拨开他的手指，“别乱动手脚，姐现在是有男盆牛的人。”
“那是……”禹春正在思考这事儿是先潜行救人还是先禀告国师，随口答了一句，随即醒觉，道，“那是和左国师府相连的后墙……啊人呢！”
她故意走慢一步，翻了翻耶律祁的衣裳，在路过某道墙时擦了一手灰，用他柔软的亵衣擦手。又把犊鼻裤翻到最上面，亮堂堂地放着。
“我说小七七，你干嘛整天跟着女王啊，还拖我们跟着，难道我们就没有事吗？”
却听见一个声音，也有点发怔地道：“哎，你还真赶来吃了啊？”
看着这人健美的背影，背后流水般乌亮的长发，她忽然觉得，用一盆满是肉泥的铜盆砸在他头上的原计划，似乎有那么一点残忍。
难得听这嬉笑怒骂的女子说这么多话，说心里话，结果听见这些，是有福，还是受罪？
糟了！
“怎么了？”景横波隐隐觉得不妙。这世上还有宫胤属下不敢解决的事？
景横波四处张望，发现这里似乎是柴房之类的地方，从外面的景色看，还是刚才那院子。
拥雪神情有些不安，眨巴眼睛看了看苏紫蕊的背影，犹豫一会没说话。景横波虽觉得有些奇怪，但也许对方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意当众提起也有可能。她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房屋装潢的事儿，顺手拿起桌上茶喝了一口。
“男盆……牛？”耶律祁想了想，似乎有点猜着，轻轻一笑，“男人？宫胤？”
“吃饱点。”耶律祁双手托着下巴，眼神专注，一副贤惠体贴煮夫模样，“吃饱点才有力气救人啊。”
“好比这菜，有点像我们那佛跳墙。”景横波举起一块海参，“你知道你这一锅菜为什么这么香？因为都是虽然不起眼，其实非常真材实料的原料。比如你这海参，上好刺参吧？所以才有这效果。换黄玉参，看起来差不多，甚至还要溜光水滑一些，但滋味就会差很多。这里面每一样原料，都是真的，高级的，不含水分杂质精工细选过的原料，所以才有了这一锅汤菜的好滋味。”她又挖出一块蹄筋吃了，含着筷子对他笑，“情感，也是这样。”
耶律祁绕到她面前，将一罐子炖菜端到她面前，香得她要发晕。
更糟！
“好的谢谢留着我回来吃再见么么哒。”她抬腿要闪。
“大西轰，”一个家伙口齿不清地啃着蹄髈，“你打算偷窥到几时？”
“到底还是……压不住啊……”
此时她万分庆幸幸好这水没想象中那么烫！
耶律祁眼神在景横波身上飘过，笑容更深更玩味——一盆热水浇头，将女子的衣裳紧紧裹贴在身上，所谓曲线之美，就在此刻。偏偏这马虎女人还浑然不觉，随意地抖着衣裳，一抖便是一道诱惑的波纹，着实赏心悦目。
衣领不出意外地被他揪住。
耶律祁也就带着她登高，道：“带你先看看帝歌全景，认识认识大臣们的屋子，以后就不会走错路了。当然，”他一笑，“今天走错得极好。”
要么再那边那个锅盖……怀疑自己能不能驾驭得了。
“想不到你这么恨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他声音带笑，“那就坐下来吃吧。”
她恶意且满足地笑了笑。
几个丫鬟从她面前走过，笑声若银铃。
几乎立刻，底下对面的声响便炸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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