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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好名,只觉又一名垂青史机会到来,今日若广场喋血,来日史书斑竹染血,足可光宗耀祖,兴奋不已。
良久,长廊尽头人影一闪,耶律祁出现。
吼声一阵接着一阵,在广场上响起,此起彼伏,似浪潮卷过整个帝歌。
景横波微微冷笑。
成孤漠之子与其说是死于她之手,还不如说死于潜藏的阴谋。
“自尽以谢!自尽以谢!”底下的鼓噪声,如浪潮,一波波卷过。
此时她知道不必解释了,解释也无用,果然如宫胤所说,安排好的陷阱,必然天衣无缝。这群人早已联合起来,费尽心思,等的不就是今日?
“就是她害死了太尉!”
耶律祁看他的神情温柔,如对挚友。
忽然一阵风过,梅枝摇曳,淡黄嫩绿的梅花花蕊纷纷飞散,迷乱人眼。
“这个协议我不知道!如果仅仅为了这个协议不能满足就杀人,难道我没长脑子?难道我不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难道我想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从头到尾没有说话,也没有看那出手掀他面具的人一眼。就好像不过一场梦的邂逅,他点尘不惊入梦,再衣袖翩然出梦。
“妖女必死!”不知道是谁先吼出了第一声。
宫城下呼声如潮。
众叛亲离……
客人收回手,微笑羞涩依旧如半开的梅蕊。
然而这些人又何曾有一日放过她?
“宫胤,”她手扶宫墙,凝视着城下,在巨大的呼声中,清晰地问他,“想杀我吗?”
广场上一静,有冬夜的寒风呼啸卷过。
浮水部的属下百姓,抬着成太尉的尸首,走上前,坐下。
景横波心中一震,再次看他,依旧无法辨明他此刻神情。
“国师!”礼司老相挣脱搀扶他的弟子,“大荒朝廷,不能容颠倒纲常之主!请诛女王!”
她为自保毁桑侗,由此被所有官员警惕。
睁眼一霎,手指已经无声无息拂了出去。
什么是啸营?她不太明白,却能猜出,一定是亢龙大营生变了。
“浮水部在京全员,群情激愤,已经全数聚集,逼近玉照宫!”
黝黯的天色下,他眸子冷然有光,似乎并不以此刻情形惊异。
耶律祁一杯酒端在手中,似在凝神,半晌却摇摇头,“不,不对。”
再睁开眼的时候,她声音高亢,“闭嘴!”
“所以要恭喜耶律国师啊。”客人微笑,“您我费心筹划,这不是终见成果了么?”
今冬的第一场雪,提前来了。
赵士值自身龌龊,却粉饰着大儒的面具,煽动无知文臣和士子盲从。
守门的玉照士兵,在逼近的人群前不断后退。
“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宫胤未必会输。”
耶律祁并没有起身相送,自顾自坐在原地喝酒。
宫胤缓缓抬起目光,前方一片黑暗,层云更深,他的目光,却似乎穿透黑暗和距离,看见了十五里外,躁动不安的亢龙大营。
成太尉之死,更是颠倒黑白。
耶律祁的脸色,也如这初雪森凉。
场中虽有亢龙军,人数却并不恐怖,玉照龙骑占据绝对性优势。
他轻轻拍了拍衣襟,将落在衣襟上的碎梅和碎雪拍去,再次抬步,轻轻走过回廊。
“报——”
担架边是一个老者,沉声道:“草民是帝歌人氏姜月柏,从医五十年,帝歌大多数百姓都识得草民,当知草民一生,从不虚言假饰。”
“你行事恣肆放纵,何曾理会过规矩道德?”又是一声霹雳大吼,伴随着铁片甲叶的叮当摩擦声响,和独属于士兵的整齐快速小跑步伐,一骑黑马,忽然从黑暗中飙射而出,人未到声先至,响彻广场,“我儿当初和你无冤无仇,你都能在琉璃坊闹市,当着无数人的面,指挥着火马车撞死我儿!我亢龙为第一强军,国师嫡系,国师待你不同寻常,你都能不顾后果,下这样的狠手,一个阻扰你获益的浮水太尉,你又怎么会顾忌后果,不敢杀人?你如此心性狠毒,行事跋扈,你何曾顾忌过什么!”
“去掀下那人面具。”他语气微冷。
“国师。”成太尉家人扑地嚎啕,“您要眼睁睁看着忠义名将,死于非命吗!”
那些冰凉的尖锐的嗓子,化为利刃,一刀刀戳向城头,她在万刃中心。
他双臂似一软,栽倒在她身上。她微微起了喘息,伸臂抱住。
“你入宫至今,没有遵守过一条规矩,没有学过一条仪典,没有见过一次教引嬷嬷,还多次羞辱我礼司派去的官员。你这样的女王,如何能安于其位,维持我大荒朝局平稳?你如不死,我等必将眼见你祸乱朝廷,遗祸黎民!”这回颤巍巍走出的,是终于把病养好的礼相。他身后,整个礼司的官员都在。人人面色涨红,神情激越——自从迎驾景横波之后,五司第一的礼司便陷入了有史以来最没地位最受气的状态,人人憋气至今,此刻环顾左右,顿觉心神畅快。
“现在不会就行了。”客人轻轻一笑,抿了一口酒,“我对您,还是有帮助的啊。”
“国师!赵士值为您忧心如焚!天下苍生,尽悬于您一念之间!请国师万万不可自误!”
她只看见底下一双双愤怒的眼睛,有士兵也有百姓,帝歌城原籍浮水部的百姓也有不少。老太尉当年对百姓有活命之恩,更曾在浮水部遭遇大劫的时候,奔走于帝歌,让帝歌收留了一大批逃难的百姓,对于帝歌的浮水部百姓,他是恩人,是神。
景横波心猛地一跳。
“去宫城,伺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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