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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晕……这些白花花的剑看着更晕……”景横波呢喃一声，“……坐好！”
“噗通噗通”，人体坠落声连响，一排人倒入河中，撞碎冰面，沉底。
最后一抹星光将消散。
好亮，好刺眼。
他默然，半晌道：“我双系真气，你不用担心。”
她贴着那双温暖的手掌，便似心寻着归依，内心压抑已久的情绪，都化为眼底滔滔的液体，流过手掌，流过袖口，流过他紧紧贴着她脸，垂落的乌发。
她迟钝的脑子转了转，才反应过来，“你认识？”
她在他膝上滚几滚，口齿不清嘟囔几句，翻了个身要睡。
他们愕然低头一看，就看见自己胸前，突出的带血的冰锥。
冰在不断凝结，圆柱状慢慢向上堆砌，然后分出枝桠，枝桠上伸出枝条，枝条上生出叶子……
河面上铺开一幅阔大的抽象画：雪白底色，纵横细纹，边缘参差，向中心迅速合拢。
便挡这四面八方冷风一刻，也好。
她觉得这对话似乎哪里不对？但此刻也没有精神去想，她发着抖，点点头，嗯了一声道：“那你在上面。”
冰风雪影停息，冰片簌簌下落，他一抬头，看见对面和自己撞上的，是跟随自己前来的一个记名弟子。
“附近有条深沟，沟底都是乱石……”他指了个方向，轻声道，“你小心些。”
“男人婆！”景横波喊声更高，“嘎嘎嘎姐做女王啦！姐称霸大荒啦！姐现在是你们当中牛逼第一啦？你服不服气？服不服气？快过来喊一声女王陛下，我就赏你一万打美男！你就不用愁嫁不出去啦啊哈哈哈哈……”
他似乎在思考，决定着什么。
“漂亮！”景横波赞。
两人做成失足落沟，及时抓住崖石，正在挣扎逃生模样。
话音未落，她哇地一声，胃里的酒和菜，哗啦一下直喷那人的脸。
他霍然站起身，眼神凶狠，“搜！”
人在半空衣衫飘飘，腰带垂落，似有仙气。
似乎天生默契，又似乎心有灵犀，从头到尾，连商量都不需要。
便背对着相拥这一刻，也好。
“你说什么？”景横波没听清。
他仿佛再次看见了这两人被河水之剑穿透的身体。
发酸的酒气冲天而起，那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个美人竟然会来这么一手，顾不得再作姿态，慌忙后退。
他的冰爪，撞上了坚硬的胸膛。
失重的眩晕感冲来，她头一晕，向下一栽，被他及时拉住。
穆先生没回答。
穆先生手一抬，身后那一排还在专心凝冰河水的白衣人，背心一凉。
他笑一笑，道：“是极，所以我现在五体投地。”
他顿了顿，才道：“行事风格来看，像九重天门。”
这一路隐忍，一腔心事，一抔咽下很久的热血，压在心底最深处，用嬉笑来掩盖，直到这一日被冷酒燃着，冲胸臆而出，借这满天星火，呐喊在宇宙尽头。
惨呼刺穿旷野的寂静，纳木尔手伸出来的时候，掌心一颗血淋淋，犹在跳动的心。
景横波感觉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走不远。”
“小蛋糕！”她忽然惊喜地叫一声，他抬头看，就看见一抹流星，躲躲闪闪地从天际越过。
他和她坐拥天下，走在峰巅，却走不进人生的圆满，尝不得这红尘幸福的平凡。
“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啊……”她感叹，“和我想象得一个德行。不过他们不去找耶律祁，找我干嘛？我没杀三公子啊。”
“哎哟我不行了，好想吐。”风里传来景横波发软的声音，“这是哪里？”
痛到极处便是麻木，不如眼前那人可以痛快地哭。
背后很暖和，他的身体挡着寒意，她想挪开，他按住她的肩，她也就不动了。酒后的人，犯懒。
这世上戕心之痛，莫过于，深爱的那个人，宁愿将你忘掉。
“就这么说定了？”
四面白衣人，都是记名弟子，地位低于他外门弟子身份，都默然垂头不言。
门内走出了一个人，沿着长长铺开的雪毯，款款行来。
“你知道他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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