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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女王和国师的大戏【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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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么?夺人命容易,得人心难。”裴枢一脸嗤之以鼻,“如果这戏只是羞辱爷,那不用说,爷杀他个三进三出,留一个活口爷和你姓。但这出戏,明摆着是明晏安给小波儿出的难题,爷逞一时痛快杀人容易,事后善后却要给她带来麻烦的。爷可不能由着性子来,坏了整个夺城的大计。”

“六公子请随我来。”厉含羽不知道为什么,语气忽然客气了许多,一把将她扯了过去。

船尾摇橹的老者,看一眼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第十次招呼她,“六公子,别看了,这段路最安全,我们也备了驱兽药,不会有凶兽。你这样总憋着劲儿,很累的。”

孟破天惊叹,“厉害!我一直觉得油彩画脸猴子屁股似的,没想到你寥寥几笔这么有风姿,我觉得你才是我这次进城捡到的宝哎,你和我一起回狂刀盟好不好?还有,对了,我觉得你这形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大像英白,更像宫胤……”

景横波其实一开始就看懂了台上的戏。

老者从腰间一探,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弯钩。

“哦,哪里的名妓啊?”景横波曼声问。

景横波对装神弄鬼早有心得,如今她异能操纵更加精妙,弄出点上天入地也不是问题,正准备出手,穆先生忽然拉了拉她。

她在人群外围,看不见里头,干脆跳上一个男子的背,那男人正要骂,她双腿一夹,夹住人家脖子,只顾对里头张望,随口大声道:“借个背看戏!”

唯一能做的办法,就是将台上戏子,不动声色制服,这得做得干净利落,不被任何人发现,只让人以为发急病或者遭天谴才行。

景横波看他一眼,再看看道路,后头和侧方的路已经被人群有意无意堵住,只能向前。看来想不看都不行。

她有点分神,就没注意到人群骚动,忽听见一人诧声道:“怎么会这样?”

“哪里能碰上大的,碰上大的咱们就完了。”老者叹气,“叼着刀别说话了,小心割破嘴唇,上次你就割破了,差点成了豁嘴。”

穆先生目光一闪,笑道:“都说本性难移,其实心意会改。前一刻陌生人,下一刻或可视为知己。”

“里才湖嘴。饿就算湖嘴,饿也素系向最美丽的银。”

“盐了最好。”孟破天叽叽咕咕走到船尾,“叫门晏安木得次……”

“在下不能明说。”那人不卑不亢地道,“但在下可以以性命发誓,在下想做的事,和你们一样。对女王丝毫无害。”

台上,一个女子浓妆艳抹,穿一身华丽却俗艳的服饰,满头劣质首饰,戴一顶纸做的凤冠,正挥舞水袖,对台下咿咿呀呀开唱。

众人都笑,有人大叫:“给爷们瞧瞧名妓媚骨,办得好有赏!”

“妾本是零落江湖一名妓,艳帜高张凤来栖,一朝得见云端路,且抛了恩客攀龙门。”唱完抛着媚眼,水袖掩唇,悄声和台下道:“龙门新恩客来也,且瞧奴家手段,定教他销魂蚀骨,手到擒来。”

柴俞这下不敢答了,低低道:“我也没听清楚。”

“好主意。”孟破天赞叹,忽然又眯起眼睛笑道,“你这口气,好像你也是那种驾驭百姓的掌权者一样。”

景横波看那天弃,身量娇小,不仅诧异——难道这写本子的人如此了得,连天弃是个人妖都知道?

“我要她那只猫和那只鸟就行,还有,得好好地欺负她一顿,以泄我心头之恨!”孟破天狠狠地挥着拳头,忽然又斜睨他,“你呢?你为什么要和女王做对?”

……

这么想的时候,她心中忽然一动,一个念头飘过,她立即稳稳地把那念头捺了下去。

景横波吸一口冷气,“好毒。”

黑水泽雾一般的灰蒙蒙空气里,他身影忽隐忽现,也似一团迷雾。

“我被女王耍得还不够么?”他冷冷道,“可笑我被她玩弄股掌之上,这等奇耻大辱,怎能不报?”

……

全场百姓,“嗄?”地一声。

“你喜欢就好。”穆先生一笑。

这样的舞台戏本,一般都是三流妓院戏院悄悄唱来,少有这般在堂皇街衢,光天化日之下,唱此淫词艳曲,百姓们又刺|激又兴奋,脸色涨红,鼻翼翕动,不住大声叫好。

“你说呢?”他闲闲地答。

孟破天这才放下全副武装,叨叨咕咕地去看货,“我的筐子给那个黑心女王毁了,杀千刀的,害我只好从普甘我姨母那里搞一批万寿丸,好去上元城淘货,我容易吗我?”

那老者哪里好意思和她一个黄花闺女说这个,只得支支吾吾地道:“没什么好听的,咱们走吧。”

五叔连连摇手,“不成,不成,万寿丸又贵又难吃,吃不惯。老头子还是觉得,普甘的黄金丝最好。”

他唇角一抹动人弧度,“难道不是吗?”

船上一个穿一身短打的少女,背着个筐,握着双刀,嘴里还叼一把柳叶刀,正目光灼灼地扫视着四周。

她本想借此机会引走穆先生注意力,正好把手指抽走,也好免他尴尬,谁知穆先生根本不看,只注视着她笑道:“好拙劣的调虎离山计。”

景横波呵呵笑一声,问穆先生,“唱得不错,继续听?”

孟破天一脸“你们尽管折腾我只管玩”,一边换穿衣服,一边好奇地看裴枢,裴枢眼一瞪,没好气地道:“看什么?爷知道爷很美,但是不许你看!”

“不行。”孟破天才不肯放过他,“你不演我也不演。要玩大家一起玩才好玩。”二话不说,塞了一套宽袍大袖的青衣给他,“英白!你演!”

那边孟破天有听没有懂,问身边老者:“五叔,这什么乱七八糟词儿,一会儿樱花一会儿金枪的,还有,鸡血涂床是什么意思,不脏吗?”

鼓点急响,快步上来一个绿袍人,披风掩面,一阵急走,这便是天弃了。

百姓哄然一声,满脸愕然。连景横波都一脸惊讶——神转折啊这是,写本子的人脑子被门挤了?怎么忽然歌颂起她来了?

“快化妆。”他扔过来一管油彩,堵住了孟破天喋喋不休的嘴。

“你好了没?”白衣人打断她,顺手扔给她一件灰衣,道,“你演天弃。”

穆先生唇角笑意全无,勾一抹森冷。

“爷自己演自己!”忽然一个声音厉声道,“谁配演我!”

天弃似乎打得还不尽兴,在台上居然翻起了筋斗,台上绿影团团,连绵不休,百姓一开始还在惊讶,渐渐便开始叫好,最后全场开始数数,“……二百九十八,二百九十九,三百!好!”

“哟。”孟破天瞪大眼,“这还是裴枢吗?这还是杀人魔龙城少帅吗?你啥时候会为女人着想了?我可是听着你的传奇长大的,传奇里你杀人如麻,生吃人心,传奇里你披风用血染成,生平最讨厌女人,名言是:女人如内裤,污秽不可触!请问现在这个裴枢还是裴枢吗?”

穆先生却轻轻捏了捏她放在轮椅上的手指,温声道:“稍待片刻就好。我已经发出信号,待我的人赶来,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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