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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嫌小反悔不要了,现在又出来横加干涉。”景横波接口,“我说这位方公子……”
“放肆!”那十几个壮汉伴当立即按刀冲上,“无知民女,胆敢侮辱我家公子……”
“这一路还要走多久?一直走下去么?和以前一样,找个世外桃源隐居不好么?”
他死死盯着景横波,那斗笠下的红唇,依旧一抹笑纹,丰艳如牡丹花瓣,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所说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
此时她才看清面前青年,中等个子,肤色微黑,眉目倒还算英俊,或者已经很英俊了,但对于看遍美男的景横波来说,自然只能算一般。
“赚到的钱怎么办,这么脏,这么多,今天谁保管?”
“好吧禹公子。”景横波目光微转,忽然发现店主的脸色唰一下白了,似乎倒抽了一口冷气,其余众人神情也有些不自然,不过她一掠而过,也没在意,心头不知怎的有点烦躁,淡淡道,“你明明想要的不是这耳环,何必硬要拦在这里?没听过好狗不挡路?”
景横波目光转向店主,“之前怎么没听店家说?”
“也未为不可。”
正要发怒的禹公子,愕然看着她。
“我也不要。”
她心中得出这样一个判断,还没抽手,南瑾忽然抬手一拍,将那人的手臂拍了开去——那人抓住景横波袖口,胳膊稍稍蹭着了南瑾的肘弯。
众人静了静,有人悄声道:“莫不是为大公子的事……”
那耶律公子哼了一声,说话的人立即住口,须臾安静后,那耶律公子淡淡道:“押送队伍已经到了临州地界。两千三百二十八人,其中两千三百二十七人,想活,也不过这两日了。”
她不能确定辨珠的发热是因为被体温烘热还是别的原因,也不能确定辨珠发热代表着什么,禹春并没有告诉她,辨珠在出现异常时,会有发热的情况。
“哎呀救命!”景横波张牙舞爪地扑出去,扑向了那边的小吃摊。
那禹公子神情也微微得意,得意中似乎又有微微失望,看景横波笑而不语,只顾欣赏首饰,终究有些耐不住,倾身上前去挑她的斗笠,“如何?”
那禹公子抬抬手,止住了随从的鼓噪,转头也笑道:“你胆气很大,人也聪明,我越发对你好奇了。你说我不想要耳环,那你猜我想要的是什么?”
禹公子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叫做“天青色等烟雨”了,而成了“黑云压城城欲摧”。
她手指捏紧,面上微笑如常,并没有急着将辨珠取出来,而是先对店内外看了一遍。
店外人更多,都是被这里情况吸引看热闹的路人,透过人群的缝隙,还能看见街对面几家摊点,几家食肆,食肆卖酱肘子羊肉烩面,最前面一个摊点卖得好像是辣炒片糕和抄手,一大堆人聚在那里吃喝,来去人流如过江之鲫,但怎么看,都没一个人像宫胤。
里头忽然传来哄然之声,似乎发生了什么很令人惊讶的事情,这让外头那些看不见听不着的人越发心痒难熬,急急地往这边赶,几个摊子的生意因此更加红火。
……
点抄手的人络绎不绝,那伙计也就离不开锅台,腾腾热气里,只看得见他手中倾斜的笊篱,几乎一动不动。
又一人道:“那边人多得奇怪,莫不是在闹事?”
底下人大声答应着去办了,那几个脑袋并没有收回去,其中一人望望那边人流,道:“咦,四公子说去散散,怎么到现在没回来?”
“我不要。”
……
她霍然扭头,看向那边几个小吃摊子。
“哦?”景横波眉毛也一挑,“我看中的东西,准备付钱。你又凭什么来阻止?”
另一人道:“闹事也无妨,总不会有人敢和禹公子过不去。”
景横波回头一看,好家伙,涌进来伴当足有十几个,而店中原本的客人不知何时都已经闪身出店。
“一次便可!”禹公子声到人到。
四面有哄笑之声,嫫女是大荒史上著名的“半面丑女”,据说半张脸风流魅惑,另半张却丑如鬼魅。
身后有人,声音薄怒:“哪来的狂妄女子,动辄出手伤人?”
外头有惊讶唏嘘之声,景横波不用抬头看,也知道禹公子此刻脸色,一定“天青色等烟雨”。
景横波恰在此时抬头,笑道:“很美。”
此刻隆祥记发生的事儿,吸引了半个集市的人,人流往这里汇聚而来,在外围的人看不清里头的事情,却又不舍得走开,等得无聊,都在附近顺便吃一口。
景横波却悠悠闲闲,将斗笠戴好,对南瑾招招手,两个女人旁若无人,转身就走。
景横波趁这一刻,飞快地打开袖子,探头瞅了一眼。
辨珠上端,红线一折,并没有游动。
伴随着撞击声和惊叫声,一大批人涌了进来,当先一人怒喝道:“谁敢对我家公子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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