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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
单峋看着眼前的七人微微有些发愣。
“呵呵,这第二个考验……便是要你杀光眼前七人。”荒芜神的声音悠悠响起:“这七人乃是目前你心中最为重要的七人,不过他们尽皆幻象,至于实力嘛……也已经被我控制在了你可以轻易击杀的程度。”
单峋闻言闭上双眸,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才重新睁开眸子,只见他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开口说道:“这第二个考验……居然是要我噬杀自己的父母手足、亲朋挚友?”
“单峋,这只是幻境。他们的实力皆是中阶,现在的你翻手便可覆灭!”赤儿看出了单峋心中所想,沉声说道。
“我知道可是,即便是幻境,我也绝对不会对他们出手!”单峋的语气出其坚决,双眸更是莫名的坚定:““倘若通过这第二个考验一定要我杀掉他们……哪怕只是幻象……那我也宁可放弃!”
“荒唐!”赤儿美眸一凝开口说道:“你可知道真神传承在整个宇宙之中都是何其稀有!”
“这第二个考验考验的就是你的心境!”
“只要你心如明镜,自可看透一切本质,动手灭杀几个幻象又有何妨?”
单峋闻言却微微摇头。
“不,赤儿,心如明镜固然可以看破本质。可如果在我面前的是这几人的话……本质是什么,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
“如若我今天可以为了通过考验而灭杀他们的幻象,那么将来便亦有可能为了大义灭杀真正的他们!”
“赤儿,说实话,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弄明白我为什么要修炼,从最开始莫名其妙地卷入神秘事件,到后来莫名其妙融合杜虎符、鬼手,成为鬼使、再后来遇到你,其实我都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可是,直到那天,屠龙殿屠我单家村!从那时起,我想明白了,只有实力才是立足的根本,否则我永远都会是一颗棋子!不管是我爹也好,或者是天坛之间的争斗也罢,我现在已经无法脱身,唯有变强才可以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所以现在看来,我之所以修炼,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活下去。”
“我想要的是……守护那些值得我去守护的人!我想有早一日,在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我能够挡在他们身前!”
“我的爷爷奶奶我没能守护好……所以……我失去了他们。而我再也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我所在意的人了。”
“包括你也是一样,赤儿,要是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死掉了,哪还能有今天。”
单峋对于赤儿的情感是发自内心的,赤儿授予自己《长生典》也好,《弄影诀》也罢,甚至是后来的《金之世界》,都是不求回报的。
即便自己答应了要为赤儿办三件事情,可至少现在还没有能力去兑现。
所以说赤儿是无条件的付出也根本不为过。
赤儿闻言美眸微动,唇角微微张合,却终究是没有开口。
单峋的话语似乎戳中了赤儿心中某样东西,那个早已被她埋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
“我本就是为了守护大家才想要修炼,倘若要我杀掉眼前几人,纵然只是幻象,却也已经违背了我的初心。”
“所以……所以我做不到!”
单峋望着越来越清晰的七人,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直到父亲、母亲、爷爷、奶奶的容颜完全显现出来,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模糊了他的双眼。
单峋呆呆地望着前方,目光愣然,四肢紧绷,一种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情绪悄然萌生。
“爷爷奶奶……”望着爷爷奶奶熟悉又陌生的面颊,单峋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缓缓攥紧双手,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然全部都是汗水。
“呼……”单峋深吸了一口气。
随即一个箭步往前跨出,双膝陡然弯曲,重重地跪了下去。
“爷爷……奶奶……是孙儿不孝……没能保护好你们……不过请你们在九泉之下放心……孙儿一定会为你们血恨!”
单峋哽咽着,浑身上下也在不受控制地轻微发抖。
与此同时,七道身影也在朝着单峋缓缓靠近,纵使他们神情木讷。可当单峋看到长久未见的父母的时候,却依旧心神大乱,无所适从。
父母的样貌和印象之中没有什么差别,父亲依旧魁梧,母亲依旧和蔼,虽然他们只是幻象,却也使得单峋胸口一阵翻腾。
单峋手掌按住胸口,连续几个深呼吸后才算是稍稍平静了些许。
“父亲……”
“母亲……”
久别再见,纵使平静了些许,单峋的胸膛依旧轻微地起伏着,彷佛被无形的压力挤压,难以呼吸。
片刻之后。
走在几人最前方的“爷爷”已然站到了单峋面前。
下一刻。
抬脚、收腿,再猛然蹬出,一气呵成。
可“爷爷”的动作在单峋眼中却犹如幻灯片一样缓慢。他本可以随意躲开,却并没这样做,任凭“爷爷”的攻击落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
接下来,“奶奶”也是如此,“父亲母亲”依旧如此。
唯有单峋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彷佛一座雕像一般。
再接着是楚星茗和罗浩,当他们走到单峋跟前的时候,单峋已经站了起来,只不过却依旧没有一丁点还手的意思。
只见他们二人手中银光闪烁,两柄短匕瞬间出现在各自手中,随即挥手,刺出,袭向单峋。
可如今单峋的肉体何等坚韧,寻常尖物根本无法对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尽管二人用尽全力,却也只是堪堪擦伤单峋的胸膛。
最后是赤儿,只见她高高抬起起她那双粉嫩的小拳头,向后蓄力,紧接着狠狠朝着单峋砸去。
单峋则依旧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赤儿的拳头落下。
唰!!!!!!
在单峋的惊异之中,赤儿的拳头竟然穿透了单峋的身体!
只不过这次消散的不是单峋,而是“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