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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内有军医,西域高手团里有个叫乐转蓬的黠戛斯人,本身是著名的巫医,精通土法治病。当然!还有龙鹰的丑神医。
天明前大半个时辰,马蹄声轰然骤起,震动绿洲的西北端,迅速移往七、八里外的敌营。
龙鹰好整以暇地从羊皮外衣掏出收藏的折迭弓,空着的手接着达达双手奉上的四枝天山族独家制造的极品长箭,道:“君兄很谦虚。”
就于此眼看对峙至天色大白才有行动的一刻,一块连着索子的大石,从天而降,猛轰最接近暗哨的上方,以木枝扎成的盖子上。
龙鹰向君怀朴道:“君老哥请代小弟说出心中话。”
对方的主力亦开始推进,策略正确,即凭优势兵力,先夺回三个战略高地。
盖子四分五裂,砸死了下面其中一人,另两人欲爬出去,两枝箭从天上无声无息落下来,贯进两人头侧去,立毙当场。
荒原舞道:“果是妙着,当敌方主将发觉我们在绿洲中间戛然而止,还以为我们在回气休息,大有纵兵攻来的可能性。”
一时间,敌方没何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该如何反应。
龙鹰施展单手挟箭的看家本领,道:“大家看!在后方吹须碌眼,只有他说话没有别人说话份儿的大胡子,该就是主帅,待会所有人留守原地,由老子一人去取他首级。哈!说错哩!公子是左翼,觅大哥是小弟右翼,原舞、怀朴、义老兄和轶夫负起殿后重责。”
马儿们乘机吃草,大快朵颐。这里新鲜娇嫩的绿草,当然远胜携带的草料,还带着来自地底的湿润水气。
林壮道:“你当我们是兄弟,有什么敢与不敢的。当年我只是个奔东跑西的小卒时,鹰爷和公子早视我为兄弟。”
就在突厥战士人人弯弓搭箭、持矛挺戟准备应付来敌强攻的当儿,蹄声倏止,令人难以理解。
沉吟片刻,道:“我们先在这边扼守险要战略点,布下坚强阵势,然后以空马弄出大批人从西北端杀来的声势。敌方必尽起全军,严阵以待。下一步便是引他们来攻,将主客之势逆转过来。”
龙鹰哈哈笑道:“怎容他们待至那一刻呢?”
人人向君怀朴投以讶色,想不到他在军事上这般有天分。
由此推之,遮弩的情况该与边遨雷同,如情势许可,将会叛突厥而自立。
“嗖”的一声,第一枝箭从扯成满月的折叠弓离弦而去,接着是另三技,弦音爆竹般连串响起,中间似没有时间分隔,即使深识他箭技的风过庭和觅难天,仍感目眩神迷,其它人则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有“神乎其技”四字,可勉强形容。
此时离天亮尚有两个时辰,他们在太阳下山前一个时辰出发,从绿洲另一边的日照井,绕往绿洲这边来,走足三个时辰,捱过大漠热寒的交界,幸好休息充足,又为马儿披挂羊皮保暖,否则恐怕马儿捱不到这里来。
龙鹰望往君怀朴,笑道:“又给你这家伙看穿哩!”
战号变化,敌骑放尽马速,漫山遍野杀将过来,虽不住有人、马中箭坠地,却丝毫不影响其势头。
一如龙鹰所料,敌方主帅因弄不清楚他们的玄虚,竟没对他们这支“疲兵”立施迎头痛击。因为不论地形和兵力,敌人仍占着压倒性的优势。
更令突厥人震骇的事发生了,同样的事发生在另两个暗哨上,到龙鹰等登上最接近敌防的山岗,离对方的前线不到三百丈。
突厥人的营地立即响彻警号角音,战士由营帐钻出来,迅疾不乱,士气如虹,不负威名。
未来的路并不好走,但他们已有个很好的开始。
马贼人数在三千人间,比他们从天山族得到的情报少二千人,可推知边遨分出一军,横过遥阔的距离,直奔呼儿。
龙鹰讶道:“给你一句话揭穿了。”
丁伏民如数家珍地道:“这是‘偃月营’,靠山岗,向平易,沿河布阵,形成向我们一方突过来的半圆形,彼此相互联系,不论我们从哪一方攻去,都是后有支援,便于防守任何一方的整体。”
荒原舞赞道:“丁将军对军旅之事非常在行。”
龙鹰心忖丁伏民出身军事世家,说起兵法如诗人吟诗作对,又如自己的吃饭睡觉。
龙鹰一声令下,箭如雨发,向逼至千多步的敌人投去。
四声惨叫,几是同时响起,中箭者为最前线后方十多步外的四个人,分处不同位置,东歪西跌。
在沙漠区作战是最苦的差事,白天热得要命,晚上冷得想死。太阳没入漠边是昼夜的分水岭,气温的差异和骤变,清楚分明。
众人见龙鹰胸有成竹,沉重心情一扫而空,静待指示。
风过庭没好气道:“可否爽脆点说出来呢?你奶奶的!”
众皆大笑。
众人细察敌方形势。
龙鹰道:“因为岗哨藏往地下,见到吗?离这处最近的高丘上,是扼守咽喉的重地。突厥人往下掘出可容数人的小坑,里面该铺放着羊皮毡一类的保暖物,上加盖子,只露出可朝四边窥看的空隙,轮番放哨,下面贞女河有鱼游过,亦瞒不过他们。”
二千突厥军留守贞女,营帐集中在宽阔的东南端,三天的沙漠旅程已令突厥人困乏不堪,休息数天,勉强复元,又以为大周和吐蕃联军早逃往呼儿,只应个景儿地在四处设立岗哨,看情况是在等待上头的指示。
觅难天眉头深锁地道:“这一关并不易过,较远处再有两个制高点,若有同样设施,三个暗哨可互相呼应,难怪敌人有恃无恐,大部分营地没有灯火。”
觅难天眯起双眼,精芒电闪地观敌,道:“敌方有动作了,已准备好天明时立即反攻,第一个目标,是我们所处的丘顶,还会截断我们的援兵,佯攻另两个制高点。”
丁伏民连忙谦让。
丁伏民道:“只看对方的立营,背靠外缘隆起的一道丘陵,隔河置帐,前有坡岗,坡岗下再有夹河的两个营地,便知对方的指挥将领深谙兵法,做到营中有营,队中有队,一旦遇变,可迅速反应。”
觅难天讶道:“为何从这里到最接近的营帐,整整三里远,不见任何岗哨呢?”
后面的荒原舞哂道:“怀朴从来不是谦虚的人,只有鹰爷能令他谦虚。”
风过庭淡淡道:“算你知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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