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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则是眼冒金星,两腿发软,差点跌坐地上。
龙鹰抓头道:“确使人百思不得其解。在过去的百年间,有经过改建变动吗?”
龙鹰失声道:“那如何更上一层楼?宋老哥的所谓突破,突破些么呢?”
宋魁隔几坐下,道:“少帅说……唉……!怎可能呢?他说只有到的是另一间地室,方能解释可忽然多了张石床出来。出口这么窄,鲁妙子体质又弱,没可能将这样的石床搬到地室内去的。”
正因魔气、道炁均为超越人世的能量,故可逆天地自然之势,说停便停,要止便止。
又道:“刚才宋某再次截着随龙兄到牧场来的那位姑娘,没有为难她,还让她进入鲁大师的故居,后来见她现出心力交瘁的危险情况,不得不使她熟睡过去,并着人送她返观畴楼。”
宋魁道:“但龙兄的应变方法更是惊天泣地,超出了凡尘武技所有的可能性,神通变化,宋某肯定永远忘不掉。”
宋魁悠然道:“不信你可信谁呢?世上有些人是天生做不出坏事来的。月令很紧张的来问我,对你的印象如何?”
宋魁现身眼前,卓立林路尽处,离他足有三丈。
换过对手稍次于宋魁,他还可设法觑隙扳回平手,但在宋魁浑然天成的刀法下,肯定是痴人说梦。故胜败的关键,就看宋魁的刀势成其决堤的洪涛巨浪前,能否堵塞。最佳的方法是疏导,不过在这个绝不在万仞雨之下的刀手之能,其精炼神凝的刀法,除硬拼外其他一切只会是徒劳无功,白白将小命拱手奉上。
龙鹰捧着头到一边的椅子坐下,道:“少帅有何话说?”
宋魁含笑道:“天上地下,朝上不成往下寻。‘忘刀’乃刀道之极,极则穷,怎似介乎‘得刀’和‘忘刀’之间的漫无止境。”
宋魁道:“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鲁大师,其时他已危在旦夕,但仍是那么骄傲神气,着两人立即送他入地下室去。”
龙鹰道:“先不说在坚硬的石层开凿地下石室,只是这座小楼也不是凭鲁大师单独一人可建造出来,当时有动用过牧场的人手吗?”
感激的道:“老哥很够朋友。”
龙鹰道:“有何值得特别留神之处呢?”
宋魁还刀背后鞘内,仰天笑道:“痛快!痛快!过去确是白活了,所遇之辈,找不到三合之将,直至今天方碰上真正高手,龙鹰你令宋某喜出望外,无憾矣!”
虽只是数步的距离,但每步的大小和速度均有少许的变化,有着鬼神莫测之机,生出游移不定的离奇效应,功夫、眼力稍差者,保证看看也要头痛。
宋魁道:“什么都没有。”
这位“天刀”宋缺的后人,背负长刀,与星空和林路浑成一体,融入了黑暗中,可是当他被看见时,竟能予龙鹰自己是迟了一步、先机尽丧的可怕感觉。
龙鹰苦笑道:“我现在明白薇大姐为何想破脑袋仍束手无策,因为根本是无痕无迹。脚底地面之下,肯定是实地,怎可能呢?”
又道:“下面为实地是应该的,地道开启后,还要走下一道深入地底逾二丈的石阶,方抵达个三丈见方的宽敞地下室,出奇地并不气闷,放着两个樟木大箱和十多个木盒子,装的该是各式巧器,墙壁还挂着七、八把兵器。”
宋魁道:“情况来得非常突然,两人都因此没太留神。”
宋魁哑然笑道:“我指的是你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概,确不可一世。月令听后非常开心,再没兴趣说其他的话。”
龙鹰刚旋至面向刀锋的位置,随旋转右手似不假人力地天然劈出。
又道:“我们何不到楼内小坐片刻,一起喝两口热茶。”
“叮!”
宋魁道:“不过有件事,少帅回想起来,也感奇怪。”
即使用尽世上所有的言词,仍没法形容此刀那种与天地同工的微妙厉害处。
天刀变化了,即使以龙鹰的灵应,也有些儿难以掌握,只能勉强有个谱儿,知其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是整体性的,依气机的牵引而行,针对着自己的缓急轻重,作出应对,从后击中他的刹那,仍是不迟不早地将刀势推展至最强大的那一刻。
倏忽间,魔种提升上巅峰的状态,自然而然朝前冲刺,一掌劈出,望划过来的刀锋疾施反击。
龙鹰迷茫的道:“我不晓得,总感到有些东西不妥当。”
宋魁大奇道:“你竟能感应到两丈下隔着石层的东西?”
遥想当年,寇仲远赴岭南宋家山城,得“天刀”宋缺在磨刀堂内亲身指点,令寇仲的刀法从此突飞猛进。
龙鹰心中升起“朝闻道,夕死可矣”那句刚向商月令说过的话,虽然将“朝”“夕”两字调转好调侃美丽的场主,仍是那个意思。
宋魁道:“寒家心法,精要全在‘得刀忘刀’一句口诀。宋某在五年前已臻达忘刀之境,刀入手后再不知手上的刀为何物,由人是刀,刀为人,‘目无全牛’的道境,晋至‘人牛俱忘’。”
这一刀太厉害了。
龙鹰摇头道:“下方肯定没有这么大的空间。如果内藏兵器,更瞒不过我。”
龙鹰忙问道:“究是何事?”
瀑布“哗哩”之声扑耳而来,崖下传来仿如银瓶破裂的声响。
宋魁叹道:“但愿是这么容易。据少帅所言,此厅本有一个书柜,内藏开启通往下面地牢的机关,可是你看到哩,哪有书柜呢?甚至没有那道阶梯的任何痕迹。”
忽然间,宋魁后方的小楼消失了,再没有高崖林路,后方亦没有传来瀑布银瓶乍裂的清响,至乎空气的流动。
宋魁喜道:“龙兄确是明白人,我本打算在这里逗留十天八天便离开,岂知一住近年。幸好如此,方可遇上被誉为另一个‘少帅’寇仲的龙兄,确是名不虚传。”
如果不是经历过第二次死亡,令道炁随他“火中水发”的转化,亦使不出如此奇招。
宋魁道:“鲁大师将所制的面具全送给两人,着两人向他叩三个响头后立即离开小楼,永远不要回来。事后两人从没有回过小楼去,因怕鲁大师不高兴。参加首届飞马节,两人也不敢踏足通往小楼的林路,只是在观瀑亭以香烛遥祭。”
龙鹰自言自语道:“当你撇除所有可能性后,剩下的一个可能性,不论如何不可能,正是答案。我的娘!想通了。”
宋魁大喜道:“想通了什么?”
龙鹰不解道:“是什么情况?”
他当然不是撤掉气场,因如果真的这般做,会立即被对方刀气压个粉碎,而是将道炁蓄收为“轴”,再以魔气为“轮”,魔气无影无形,根本无法以“气”去分类,等于撤走气场,纯以可出入生死之间的魔气应敌却敌,与堪称人世里最离奇的能量融浑为一。
龙鹰抓头道:“老哥刚到过云贵的山区,照我看你所处环境每天都在改变里,还可以如何改变?哈!我明白了!他是要你到飞马牧场来,因为这个环境是由鲁大师‘加盐添醋’的炮制而成,拥有近乎神迹的感染力。”
这一招是他以前作梦仍未想过的,是被逼出来,不如此除了授首宋魁刀下外,再没有别法。
宋魁但听不语。
宋魁喜道:“看你着紧的神情,知月令愿望成真。我告诉月令,宋某虽阅人无数,见尽南方的能人异士,却从未想过世上竟有如龙兄般的人物,直有睥睨天下,舍我其谁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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