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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陷身劣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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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子弟里可被称道者实数不出一个来,李隆基则尚未有表现的机会,忽然出了个“河间王”李清仁,还凭其神算为李显挡过大劫,令“两大老妖”无功而退,遂一跃而成白道武林景仰的象征,商守忠崇慕的对象。

那人冷哼一声,倏地加速,跃空而起,往龙鹰落处投去。

最不忿的是这么样的一个晨会,目的不在决定“范轻舟”的命运,而是安排河间王有先于所有人的优先权,也比龙鹰早上一步得睹商月令的“全貌”。

龙鹰隐隐感到商月令未能应约,事情并不简单,而在牧场内,可令美丽的场主感受到压力,又或不得不做非心所愿之事者,就只有大总管和主执事等元老级人物。如果不是可反过来令杨清仁为他说好话,宋魁又仗义帮忙,“范轻舟”早被驱逐。

牧场的人有点像塞外的民族,单纯直接,喜怒形于色,不会隐藏。

轮到龙鹰大奇,难道商月令的“宋问”身份,连自己牧场的人都骗过了。只有这个解释,方切合商守忠的反应。

龙鹰展开身法,逢屋过屋,几次施展弹射,有时又故意现身,引得追骑不住失误,错走方向位置,到最后翻墙回到场主府,直扑主堂。

龙鹰终晓得是怎么的一回事了,牧场的保守势力为了维护“少不更事”的年轻场主,免她陷于“范轻舟”这奸人之手,全面反扑,直截了当地逐他离开。

当时的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说话的语气口吻仿如帮会人物,回想起来颇有新鲜的感觉,蹄声传来。

主堂在望。

就于此刻,他感到有一人埋伏在屋脊的另一边,等待他去自投罗网。

在秀珣场主之前,牧场或许在政治上较活泼开放,可是李世民在寇仲和徐子陵支持下登上帝座,大唐的威势攀上顶峰,飞马牧场自然而然在政治上和思想上往唐室倾斜,历三代后以唐室为正统的信念,已是牢不可破。兼且牧场自成一国,外面的消息即使能点点滴滴的渗进来,亦会被扭曲和过滤,不会改变他们原本的想法,反被用来稳固已有的信念。例如排斥女帝的功业,将目光剩放在她力图以武氏长久代唐、纵容子弟、任用酷吏和残忍的手段上,对其他事视而不见,绝不会站在女帝的立场上去看东西。

龙鹰从容道:“我还猜到这些只是开场白,商兄有更要紧的事和小弟说。对吧!”

自己是彻底伤害了商守忠的心。

他的敌人绝不止大江联,由韦妃和武三思在后面操控的太子集团,还有是以关中为主基地的世家大族。

抵瓦脊位置,龙鹰趁没人看见的一刻,全力施展弹射,不但越过所处房舍与主堂间的距离,且越过主堂,避免踏足正举行晨会的主堂瓦顶,惹起下面如杨清仁般高手的感应,好完成以奇兵突袭晨会的非常任务。

此着显然大出对方料外,依正理龙鹰该是腾身而起,那此人可从下突击,欺龙鹰升势已尽,无以为继下,一举拿下他。

因与商月令的关系而生的愉悦心情,此刻一扫而空。

只看此人没有乘势呼唤其他人来援,知他非常自负,自信可凭一己之力,收拾这个江湖强徒“范轻舟”。

看清楚了。

不过他立即晓得自己错了。

商守忠道:“所以范爷到牧场的第一夜,竟主动公然挑衅河间王,说不敬的话,守忠非常反感,只因范爷远来是客,不愿无礼。”

他奶奶的!

此时蹄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包保当追兵们看到年轻高手直上他从未试过抵达的高度,会惹得人人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在干什么。

牧场亦非没有支持“范轻舟”的人,像昨夜的恩苓是一个例子,她既年轻又不理政事,诉诸直觉,但人微言轻,左右不了为牧场主流的保守势力。

“砰!”

从商守忠身上,他看到牧场的另一面。

商守忠微微一怔,讶道:“范爷怎猜得到的?”

龙鹰想不到他有这番说话,为之愕然,此人肯定是大唐的狂热支持者,对现时的情况视之为妖人误国,不过亦很难怪责他。像商守忠者,听其名字便知其父母藉其名以示忠于大唐之志,商守忠在爹娘自幼熏陶下,养成了偏执的信念,不理会现实,只知盲目死守此一信念,不容纳与之有异的念头和看法。

龙鹰装作大吃一惊的自动翻离顶缘,往下落去。

从此人埋伏拦截的位置,已知此人的高明。

劲气爆破,怎么不情愿也没法可施,牧场这位新一代出类拔萃的高手,身不由主被直送往离地逾十丈的高空,至抵死是落下点会是瓦面。

对方在瓦脊现身了,先是一片枪影,见枪不见人,如一股风暴般往龙鹰卷来,气机枪意,将龙鹰锁个结实。

别的嘉宾均有婢仆随行伺候,独他须照顾自己,洗濯衣物亲手包办,真想像在军旅生活般连续十多天不洗澡不更衣,肮脏有肮脏的滋味。

蹄声自远而近,三组骑队,每组约十五人,分从山路、山城,与及上方的位置驰来,不用说也知是奉有递解他出境命令的牧场高手。

刚来到屋缘旁上空的一刻,一股卷旋而上的强大劲气冲之而来,连想清楚的时间亦欠奉,亏他了得,临急来个凌空翻腾,枪收后背,以单掌狠拍龙鹰赠他的旋转气劲。

商守忠讶道:“你认识他?”

商守忠忽然开腔说话,有点像说给自己听般,喃喃自语道:“知道吗?现在环顾武林,能当得上中流砥柱之称的,就只得河间王一人,更难得竟是唐室子弟,又全力匡助太子,可见我大唐气数未尽,妖魅退避。”

商守忠沉声道:“牧场今天举行特别的晨会,由场主亲自主持,并恭请河间王出席,上询他对范爷的看法,会议该仍在进行中,不过长老会早有决定,这个晨会只是个形式。”

此双管齐下之策,不知是牧场哪个老狐狸想出来的,厉害至极,可惜他们的对手是他龙鹰。

龙鹰重上屋顶。

此君的武功,不在商月令之下。

不过表面的形势仍有利于他,一个从瓦脊冲杀下来,逼龙鹰落地,乘势追击,纵然在一时三刻内收拾不了他,待追兵齐至,哪到龙鹰不俯首称臣?

其次是他能掌握“范轻舟”潜往主堂的路线,那凭的就非只才智,而是身法、武功和高手的感应。

看这位“老朋友”神情木然,一副不情愿的表情,知他对当夜认为自己挑衅杨清仁一事,仍未释怀,现在只是在没法违命下执行陪伺他的苦差。

忙起身梳洗穿衣。

首先,他竟“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准确猜到“范轻舟”意不在逃走,而是以举行晨会的主堂为目标,可知此人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