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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月令道:“如果指的是她与独孤倩然的交情,谁都不清楚,包括场主在内,倩然是老庄的信徒,事事不上心,无可无不可,谁晓她心里想什么?只有范兄能扣动她的情绪。”
黄河帮、竹花帮和关中剑派,代表的是新兴的力量,他们的冒起,显示旧有力量的消退,包括了曾在隋唐交替之际显赫一时的北方世族宇文阀和独孤阀在内。支持李世民者乘时而起,成为新一代的世族,也形成了新世族和旧世族互相倾轧的局面。
商月令道:“是非常的能干。不要看她弱质纤纤,做起事来很有气魄,心思细密,在多方面均可补陶显扬之不足,现时在黄河帮内已赢得帮众的认可和尊敬,庆幸有这么的一位少帮主夫人,又可令老帮主放心让陶显扬接任。”
看万仞雨和陶显扬的交情,知黄河帮一直是反女帝和倒武的坚定分子,故深为武三思所忌,且成为韦妃掌权的障碍,武三思以北帮打击黄河帮,自有由来。不过,以陶显扬现在的霸道,该仍未掌握到确切的形势,一副没有老子点头,你范轻舟休想在北方取得立足之地的态度,就是脱离现实。
黄河帮因助李世民得天下立大功,如竹花帮般于大唐贞观之时,一跃而起,与竹花帮成为中土最大的两个帮会,亦成为大唐宗室坚定的支持者。
陶显扬为何不肯听万仞雨的逆耳忠言?原因或可从两人间关系上的变化寻得,因万仞雨被视为龙鹰的一伙,当龙鹰被李显集团排斥,黄河帮选择站在李显的一方,因而与龙鹰和万仞雨的友善再不复存。在这样的心态下,兼之迷恋媚女宛真,遂对万仞雨的忠告置若罔闻。
陶显扬细审他的神情,道:“范兄怨我交浅言深,是不忍范兄得来不易的成就,丧于奸佞之手。”
商月令道:“因为让柳宛真列席,是郡主的提议,她好该向场主解释一下宛真的为人行事。对吧!”
龙鹰心忖肯定柳宛真曾多番予李裹儿利益好处,故李裹儿愿意关顾她,而正是柳宛真逐渐建立起来的人脉关系,使陶显扬愈来愈倚重她。如果黄河帮是个王国,柳宛真便是“外务大臣”,名正言顺管起帮务来。
他可以做什么?
陶显扬眼神转厉,道:“事情岂有如此简单,北方是我黄河帮的地头,有些手段,是范兄没法想象的。”
龙鹰淡淡道:“那就要瞧小弟是否正正当当的做生意。对吗?”
对黄河帮来说,此为有赚无蚀,不用花成本的便宜方法。
陶显扬微微一怔,点头道:“原来范兄是明白人,不过范兄说的,是改朝前的旧况,现今的形势一言难尽,显扬难以尽述。只望范兄能听我的劝告,留在南方过一些安乐日子,不要趟北方这滩浑水。”
龙鹰终明白了为何商月令要借“宋问”的身份来对他说话,不论商月令如何洒脱,仍是女儿家。
龙鹰道:“虽然曾称兄道弟,可是我对他认识不深,加上他又不肯听我通过万仞雨向他提出的忠告,使我对他有顾虑。唉!一言难尽。”
龙鹰首次深思黄河帮目下的处境。
女帝登位后,两帮变成反对派,竹花帮更曾参与扬州的叛变,后来遭女帝惩罚,全赖龙鹰为桂有为解围,他们的关系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
龙鹰举手投降道:“小弟知错了。”
商月令洒然道:“老家伙们视球赛胜负为头等大事,愚生却丝毫不放之在眼内,放眼的是鹰爷纵横四方的争雄斗胜。”
论实力,黄河帮和竹花帮分为北南两个最大的帮会,江湖门派则首推关中剑派,属李世民的系统。李世民登位后,关中剑派势力扩张不在话下,还成为贵族门派,代表人物正是龙鹰的兄弟,有天下第一刀手之称的万仞雨,李唐宗室均视其为自己人,比黄河帮或竹花帮有更密切的关系。
龙鹰一怔道:“能干?”
随着李显的回朝,全新的局面出现了。
龙鹰和商月令在园子的小亭说话。
种种念头掠过龙鹰的脑海,龙鹰诚恳的道:“人在江湖,很多事均是形势使然,小弟希望少帮主明白两件事,首先是我范轻舟永远不会成为少帮主的敌人,其次是我和北帮的关系,非如表面看般的简单,且互相猜疑。这些话我本不该说出来,请少帮主除令尊之外,不可泄露予任何人。”
黄河帮与竹花帮的山高皇帝远不同,处于女帝势力最强大的区域,不敢轻举妄动。可以想象的是女帝曾以种种手段压抑和打击他们,削弱黄河帮的威势实力。亦因此陶显扬通过万仞雨来向他传话,愿依附骥尾,推翻女帝。
思索间,“宋问”来访。
龙鹰暗赞他说话得体,先礼后兵,而因着与他以前的交情,只有同情,不会生气,谦让的道:“目前贵帮与北帮是处于怎样的关系?”
商月令好整以暇的道:“因着形势的变化,敝场主必须暂时回避,这叫审时度势。范兄明白吗?”
还记得当年初抵长安,陶显扬招呼他入住李世民赐地让他们建的园林楼阁,同一区域就是太平公主的豪华别院和皇家园圃,此等殊荣肯定非是宇文阀或独孤阀等曾与李世民对敌的世族能享有,从此点已知关中保守势力对黄河帮既妒且恨,去之而后快之心。
说罢长身而起,并阻止他相送,徐徐去了。
龙鹰明白过来,陶显扬是从安乐处晓得自己将到神都去,令他心中响起警号,说不定也是柳宛真策动他来警告自己。
陶显扬双眉上扬,微笑道:“范兄问得好,但有些事真的不方便说出来,只可以告诉范兄一个大概。曾有一段时间,田上渊力图与我们修好,称兄道弟,岂知立稳阵脚后,竟‘过桥抽板’,故不希望同样的事,将来发生在范兄身上。”
龙鹰失声道:“怎可以呢?两天后就是月满牧场之时,我们怎可以白白错过。”
商月令微笑道:“当然是听场主说哩!只有她可直接问独孤倩然类近的问题,场主还打算问独孤倩然有关宇文朔的事。”
龙鹰道:“第二件事呢?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龙鹰道:“场主理该是首次接触她,竟知得如此详尽。”
商月令以“宋问”的声音道:“范兄究竟和少帮主说过什么话?弄得他一脸不高兴的。”
陶显扬怎晓得自己会于飞马节后往神都去?
商月令含笑道:“要说的就是这么多,范兄看着来办吧!不论你做什么,如能瞒过所有人的耳目。神不知、鬼不觉,场主心内那野丫头是支持你的。”
商月令没好气的道:“是因事制宜的暂时措施吧!老家伙们找了场主去商议,办了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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