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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亦鲁黑汗比他的兄弟要有勇气，但也过于愚蠢顽固。
令人惊悚的弓弦嗡鸣声中，黑压压的箭矢，升上天空，好像能将正午的日光遮蔽，在大地上留下一大片不断移动的阴影。
木华黎所部损伤轻微，所获不算太多，除了为大军添了些军资之外，俘虏了两千多人。
到了四月末，西边的这片草原上，已经没有乃蛮人部落存在了。
他虽然对契丹人的提议有些心动，但他知道，大帅对女真人，契丹人都很厌恶，所以，他不会擅自做出承诺。
可以说，这一场战事，让各部都不太满意。
本来，木华黎对今年的战事，有所规划。
无疑，这是一场歼灭战，负隅顽抗的敌人并不多，因为敌人根本没有跟他们那样的机会。
大旄之下，不亦鲁黑汗感受着地面的颤动，绝望再一次抓住了他的心。
但现在，王览的事情，让他有所警醒，击败契丹人，甚至攻克契丹人的都城的热情，在迅速消退。
战马悲鸣，惨叫声也成片的响起。
“砍下他的头，这是最好的战利品。”
收降俘虏，斩杀零星顽抗的敌人，在战场上寻觅同袍的尸体，将完好的战马归拢在一起，杀死战场上重伤的敌人，并找寻他们中间的那些大人物。
接连的胜利，让各部的眼界也都开阔了起来，他们会跟随在强者的身后，去夺取更多的战利品，让自己的部族变得更加的强大。
不由自主的，黑旗跟着他移动了起来。
所以，这一战诸部都没有话说，即便得利轻微，但却是为了将来做准备。
战场上猛然响起一阵欢呼声，木华黎嘴角露出了些笑意，能让部下们这么兴奋的，一定是找到了不亦鲁黑的尸体。
日头还未西斜，战事已将结束。
嗯，还得等一等，听说太子到了大同，可别让太子把礼物劫了去。
契丹使者不得要领而去，木华黎把玩着契丹使者送上的一颗鹅卵大的夜明珠，心里则在思索着。
不过让他不悦的则是王览，并没有率军跟他汇合，而是直接去攻打党项人的黑山军司了。
但也没办法，汉人的野心，要比各部首领加起来还要大的多，消灭了不亦鲁黑汗，通往西边的道路也就被撬开了一个门缝儿。
厮杀声渐渐减弱了下来，因为敌人已经没有多少了。
这样明显的争功之举，让木华黎感到几分不舒服。
但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不亦鲁黑汗占据的这片草原，水源极少，除了鲁乌尔阿拔之外，其余各部，都没有太大的兴趣让自己的部族到这里放牧。
摇身一变，成为契丹王的屈出律，对于东边草原上的情形，比上一代的契丹王看的更加清楚，对那里的部族，也更加熟悉。
因为他太老了，再也不愿躲进山林，过那逃亡的日子。
他在周围卫士们惊骇的目光中，拔出弯刀，疯狂的呼喊了起来，随之催动战马。
所以，这一战得利最大的还是鲁乌尔阿拔，俘获的奴隶，大部交到了他的手上，其余则分给了出兵各部。
如雷般的马蹄声，终于成为了战场上的主旋律。
而秦军将士，则像巨锤一般，在面前的敌人砸了个粉碎。
木华黎驻马于大旄之下，对于他来说，没有太多的惊喜，从战争开始，好像就已经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报，不亦鲁黑的尸体已经找到了。”
一个个部落在大军搜寻之中，成为大军的战利品。
契丹人送来了丰厚的礼物，他们更靠近西域，这些年来，一直在跟花勒子模争夺西域的控制权。
这并不是一场势均力敌，充满变数的战争，和木华黎等人之前预料的差不多，胜利唾手可得。
箭矢像雨点般落下，带来大片的死亡。
曾经在这片草原上耀武扬威的黑旗，轰然倒地，之后再未出现。
人马的尸体在战场上不断累积，在马蹄下，变成一滩滩烂泥，喷涌而出的血液，渐渐在空中弥漫成薄雾状，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动着妖异的光芒。
在剩下的日子里，木华黎改了主意，并未立即率大军清剿党项余孽，而是开始细致的扫荡这片草原。
这已经不是草原人所熟悉的战争节奏了，在渐渐蜕变的中部草原诸部联盟的强大战争力量面前，已经没有人能拥有与他们正面较量的力量。
不亦鲁黑汗的军队，在如同破堤而出的潮水般的敌人冲刷之下，渐渐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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